低估了它体内那些远古基因片段的力量。
“模因公司以基因技术起家，如今却又因为基因技术蒙受巨大损失……真是讽刺啊。”
果然傲慢才是人类的大敌。
霍尔奇承认自己先前过于自负了，自以为已经完全掌控了基因的力量，结果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基因层面的玄妙，远比他们的认知要更加丰富。
傲慢的后果就是被反噬。
今天过后，玉城的格局恐怕要发生改变了。他还要头疼怎么跟股东们解释。
“在真正成神之前，千万不要以神明自居。”霍尔奇呢喃自语。
“现在怎么办？”助理焦急地问。
霍尔奇少有地露出颓废的神情，挥了挥手：“销毁吧。”
及时止损。
亏损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每个角落。
……
“诱捕成功！”
“开始诱发核反应堆熔解！”
机械猿被困在了一间完全封闭的小房间内。
这不是实验室，而是特制的销毁间。
由特殊合成材料制作而成，能耐超高温。并且房间内部可以产生特殊约束场，触发并约束核能，安全销毁核反应堆。
把机械猿骗进去后，操作人员便在外面启动了熔毁程序。
“吼！！”
里面传来机械猿的愤怒的咆哮声。
但是已经迟了，约束场已经激发，它身上的核反应堆已经开始熔解。
声音在逐渐减小。
从怒吼转变成痛苦呻吟。
越来越虚弱，最后无声无息，只剩下激发约束场产生的细微嗡鸣声。
……
销毁室内，四面八方激发出一股股蔚蓝色的能量流，在中间汇聚形成一个圆球型的约束场。
约束场里包裹着一个耀眼的大火球，像一轮小太阳。
那是核能量爆发的结果。
光和热大部分被约束在场域内，产生的能量被引入储能装置中储存起来，达到安全熔毁的目的。
……
核反应堆已经熔解，产生的超高温熔化了它身体的机械部分，形成一个银白色的液态金属球，悬浮在它的身旁。
它的意识已经陷入完全的混沌……核辐射肆无忌惮地穿透它的身体。
毛发被气化，身体变得焦黑。
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像即将消失在虚空中，被彻底抹除……
它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无底深渊。
“空空……”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它耳边响起。
它看到了夕阳下的那道身影，朝它伸出手……
它握住那只手，于是不再下坠。
体表不断脱落碳化的血肉组织。
但是焦黑之下，似乎在源源不断地长出新嫩肉体……
……
“销毁了吗？”
“嗯，现在应该已经化成灰了。”
霍尔奇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眼神忧郁地望着窗外，幽幽地道：“阴云密布啊。”
“……”助理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推了推眼镜说道，“另外，赵总到了。”
霍尔奇坐直身子，沉吟了一会儿，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大步朝外面走去，脸上已经不带任何情绪色彩。
……
“赵总，有失远迎。”
霍尔奇面带微笑迎了上去。
在他的视野中，小赵身上标注的数字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赵全真点了点头：“可以理解。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霍尔奇脸上笑容不变：“多谢赵总关心，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赵全真又说道：“发生这种事，真让人遗憾。不过，相信霍尔奇先生一定能带领公司度过难关。”
心里乐开花了吧。霍尔奇微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可有得谈了。”
现在的局面，他选择与赵家联合，抗衡IPK集团，哪怕吃点亏。不然的话，可能会被那群无耻小人趁火打劫，甚至吃干抹净。
这也是一个无奈之举。
另外，发生这种事，他总得做点什么，以安军心。
……
……
“奇怪，传输出来的能量比预计少了好多。”
“有误差很正常。”
“这种量级可不是用误差能解释的啊。”
哧——
一番操作，两名工作人员打开了销毁室的正门。
却是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声。
那销毁室的正中间，坐着一个“人”。
不，不是人。
他的形态跟人一样，但是浑身长满了毛发。
直立猿？
他抬眼看向门口，面容可怕。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桀骜不驯，瞳孔中绿光流转，仿佛涌现出无穷的生命力。
两人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核熔毁室里，怎么会出现一只猴子？
是那只机械猿变化来的？它非但没有被杀死，反而获得了完整的肉身？
这超出常理的一幕，直接让两个技术人员世界观崩塌。
除了直立猿以外，旁边还悬浮着一只液态金属球，似乎是那些机械部件融化而成。
约束场已经解除了，它却仍然悬浮在半空中。
猿魔站了起来，朝金属球伸出手，手掌探入液态金属球内。
那金属球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牵引，开始沿着他的手臂向他的身体流动，转眼间，在他的体表形成了一套银甲。
还剩余一部分合金，则是在他手中形成了一根棍子。
记忆还有些混乱，脑海里却是清晰地浮现出一道幼小的身影，那个哭着喊他“大圣”的孩子。
合金棍子朝两人一指，声音如滚雷：“那个小孩儿在哪儿？”
……
“一场愉快的谈话。”霍尔奇把赵全真送到一楼大厅，“相信我们的合作能为彼此打开新的局面。”
“希望如此，不过……”赵全真顿了顿。
“赵总有话直说。”
“既然以后要深入合作，有些事情我还是想提醒一下。贵公司的一些业务，比如人体实验，希望以后能稍微收敛一些，尊重客观规律，不要太激进。”赵全真直言不讳，“你应该知道，现在外界对此意见比较大。再出事，恐怕会让你们陷入更加不利的局面。”
霍尔奇听明白了，他是怕受连累。
“赵总怎么也跟那些凡夫俗子一个想法，你在我眼里的价值要降低了哦。”霍尔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些实验参与者全都是自愿的，签了合同，在钱的方面，我也没有亏待他们。我们甚至专门划出了一部分资金作为赔偿金，有什么是钱摆不平的呢？如果有，那就再加点。”
赵全真说道：“还记不记得前几天那个发生变异的实验参与者，他的妻子失去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后，也自尽了。”
“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
“我给了她两笔可观的赔偿金，远超出那父子俩的价值。”
“这就是你的问题，太极端了。”赵全真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的观念来自哪里，但是书里的经济学知识毕竟是理论，由此推出来的结论不能直接应用到现实……现实中，不是万物都可以标价。”
说这话时，不知道为何，他好像看到了那天庭院里飞过的蝴蝶。
霍尔奇耸了耸肩：“就是那些经济学知识让模因公司走到了今天，你认为它是错的？”
“……”
赵全真很想问他一句：你有没有考虑过看精神科？
这种听不懂人话的现象，智力没问题，那就只能是精神问题了。
……
在跟赵全真话别的时候，霍尔奇的眼角余光瞥到了一道身影，不由地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戴兜帽的少年，因为光影的原因，他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像一个缓缓行走的死神。
很普通的一个少年，霍尔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吸引目光。
那少年停下来，隔着玻璃看向他。
兜帽下的视线里，好像蕴含着浓到化不开的夜色。
霍尔奇歪了歪头，与他对视。
信息不足，无法判定他的价值。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少年让他产生了一丝心慌的感觉。
这时，那少年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
思绪忽然回到了五年前……
这时，霍尔奇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看到了赵全真惊骇的表情。
蓦然回首。
视野中是一只身着银甲的猿猴，面目狰狞可怖，手持合金长棍，跃至半空中，冲他而来。
合金棍子划破空气，发出悲鸣，像是在为他送终。
“好迷人的数字……”霍尔奇呢喃。
噗！
恰如一颗西瓜爆开。
无头骑士应声倒地。
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身着银甲的猿魔，此时将充满杀意的视线投向赵全真。
……
方士玉刚下飞机，就收到了薛濛一连串信息轰炸：
那只机械猿被模因公司找到了。
笑脸猫失踪了。
机械猿暴走，把模因公司搞得一团乱。
机械猿敲碎了霍尔奇的脑壳儿。
赵全真被机械猿挟持了，不知去向。
……
“？？？”
方士玉迷惑地看向两个女伴：“我们离开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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