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楚国没有签订秦楚盟好契约,秦国攻打楚国,便叫名正言顺,顺理成章。
楚国反攻秦国,便叫师出无名,理屈词穷。
而秦国攻打楚国,那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列国,岂会坐视不理?
所以,从未来不确定的大局观讲,楚国,又急切地需要这份盟好契约。
签订之后,秦国再次攻打楚国,那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天下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如此。
沉思良久,黄歇沉声问道:
“仲子之意,是想等楚国给完交代之后,再签订盟好契约?”
仲平笑着摆手:“这可不是平这么认为,实在是秦廷上赞同这个意见的人太多,平不得已而行事。”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废话这么多,意思还不都是一样?
黄歇蹙眉沉思片刻,随即点头:“好,那就依仲子所言,待此事查明之后,歇再来此地,还望仲子还在这里。”
“随时都在。”
将此事确定,仲平笑着举樽:“平敬春申君。”
“歇敬仲子。”
两人共同饮完,仲平放下酒樽,突然说道:
“正事已经谈完,春申君,咱们聊聊平日之事?”
“自然是可,不知仲子有何疑问?”
“平听闻,春申君与莫敖不合,此事可真?”
“……”
这叫平日之事?
平日之事不应该是谈天论地?
黄歇抬眼看了一下仲平,嘴唇紧抿,心中长叹一声。
他就没见过仲平这么难缠的人。
从他进入兹方开始,就一直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两人虽然在言语上平分秋色,但事实却是,楚国因为刺杀一事,凭空矮了一头。
名不正言不顺,大概就是如此。
“仲子,歇与莫敖向来一见如故,不知仲子从何处听来此等谬论?”
仲平可不管黄歇在想什么,这里是秦国,是他的主场,更不用说黄歇理亏。
国与国之间可不能谦让半分,抓住一个理由往死里薅羊毛,才是臣子该做的事情。
况且,本来就打算让黄歇死,这不好好探一下口风,怎么为后面设计?
一见如故?
恐怕是一见如敌吧?
既然黄歇嘴严,仲平也只能另想他法。
“既然春申君与莫敖一见如故,那可能是平听到的谣言,还望春申君不要见怪。”
“仲子说笑,平日之事,歇怎么会在意?”
黄歇虽然不在意,但站在旁边的项燕,却是有些看不下去。
从他进入这里,就感受到仲平对黄歇浓浓的恶意。
这种恶意不是来自身体上的,而是在精神上。
从一开始讨论刺杀一事,仲平便给黄歇一个下马威,让黄歇知道,此事秦国不会妥协,要么将整个昭氏交给秦国,要么就好好彻查此事,给秦国一个满意的交代。
其次再用盟好契约来威胁楚国,虽然眼下的局势不会再次发起五国合纵,但这种局势对楚国来讲,可不是一个好的情况。
一旦开战,楚国面对的可不止一个秦国。
黄歇话音刚落,项燕便突然后退半步,对黄歇礼道:
“春申君,既然事已谈成,那不如让燕来为春申君以及仲子舞上一剑,以助雅兴,不知可否?”
仲平诧异地看着项燕,自称燕,整个楚国,能自称燕的,他知道的名人也就只有一位,项燕。
项羽的爷爷给自己舞剑?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项燕舞剑,意在仲平?
这感觉,好像也不错,就是不知道项燕是不是真的想在这里杀他。
就在仲平想看黄歇怎么处理的时候,没想到,旁边的蒙恬竟然也是后退半步,对他礼道:
“上将军,既然大事已定,何不让恬与楚国这位英勇之士共舞一剑?”
两人共舞?
不会打起来吧?
仲平正在思虑,就听黄歇笑着问道:
“不知仲子意下如何?”
刚刚听到项燕的提议,他本来想拒绝,因为刺杀一事,楚国不得不给秦国一个交代,项燕要是在舞剑的时候再做出什么,恐怕后面更难做事。
不过,既然秦国的人也想舞剑,那还不如将这个问题交给仲平处理。
反正,出事的话,也是他自己答应的。
仲平挑眉看着黄歇,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蒙恬。
见他眼神坚决,这才点头,笑道:“好,既如此,那就共舞一剑?”
既然黄歇想见识见识秦国将士的威力,那就让他见识见识。
仲平点头,黄歇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项燕峥嵘沙场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年轻人?
“那就共舞一剑。”
两人全都点头,蒙恬便与项燕对视一眼,随后一同出去换下衣服。
现在的两人穿着都是军中铠甲,舞剑自然不能穿这种衣服。
两人换衣服很快,没过多久,便一同穿着布甲再次进入。
现在列国虽然都在战争,但还不像秦朝末期那么混乱,眼下舞剑,还是不能使用利剑。
不过,钝剑在不同的人手里,自然会有不同的威力。
至少,场上的两人都很确信,自己使用钝剑,也能让对方输掉!
蒙恬先向仲平礼拜,随后才向黄歇礼拜。
项燕则是相反,礼拜完,局势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仲平与黄歇也没再次谈话,全都看着两人。
舞剑仲平也是见过不少,舞姬舞剑,武士舞剑他都见过。
舞姬舞剑很柔,柔中带厉,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武士舞剑很刚,刚中带锋,让人看了热血激昂。
蒙恬与项燕皆是沙场老手,蒙恬年轻,项燕稍老,蒙恬锋芒毕露,项燕藏于鞘中,两人光从气势来看,简直不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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