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
尴尬片刻,管家轻声问道:
“先生,可还需要准备饭食?”
“不需要!没我的命令,不准再进来!”
“……喏。”
听到严厉的声音,管家只能将门再次关上,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侧目看着屋内,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呵,什么狗东西,真当自己是上将军?没先生的命令,长的再像谁听你的?”
极为不忿地骂了几句,管家这才无奈离开,不再理会屋内暗自狂喜的嫪毐。
见管家离开,嫪毐这才将心彻底放下。
刚刚有管家的干扰,这次嫪毐也没有再做那么变态的事情。
将虎符放在手上把玩半晌,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直至将虎符每个刻纹看清楚,嫪毐这才将虎符极为不舍地放进盒子里。
很好,他顶替仲平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仲平能够指挥的了大军,难道他就不行?
不过,这上将军虎符,可以调动哪里的大军?
嫪毐虽然没做过将军,但他还知道眼前这种至关紧要的上将军虎符不能轻易妄动,调集的军队更是不能调集错误。
一旦调集错误,那别人会不会以为你在造反?
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呢,兵权大事可不能犯错。
沉思良久,嫪毐也没想明白这虎符到底可以调动哪里的军队。
这种事情都是秘密宣布的,对外对世人的宣布,只会说是谁担任上将军,至于能调动何处的军队,普通人哪里会知道这种事情?
想不明白,嫪毐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将盒子放回桌案下面。
他打算过几天向王翦打听打听。
王翦跟仲平那么熟,还是新任的左将军,应该知道可以调动哪里的军队。
只要有兵权,那整个秦国还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心里有些兴奋,即便到了深夜,嫪毐也没有半分困意。
这里可是御史府邸,他可是成为了这里的主人,这种事情终于落到自己头上,怎么可以睡得着?
站在屋内这看看,那摸摸,对屋内的一切摆设都好奇的很。
这种状况直至保持到后半夜,嫪毐这才心有不舍的站在字画面前。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多么豪迈的辞赋!多么令人激情昂扬的意境!
现在,他也终于可以做到!
最后一遍欣赏完字画,嫪毐这才打算休息。
可到睡觉的时间,他却突然懵住。
自己睡觉的地方在哪?
现在管家睡了吗?
要是没睡,自己该怎么问他?
想了片刻,嫪毐还是没有吵醒管家,而是自己在府内摸索前行。
仲平休息的地方,一定是最漂亮的屋子吧?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管家快速起身,他今天还有个至关紧要的任务,那就是亲眼看着嫪毐进入咸阳宫上早朝。
若是仲平在这,他肯定是早就起床开始准备早饭。
毕竟早朝说不准会开到中午,况且就算没有早朝,仲平也得前往学宫教导嬴政,一直饿肚子可不好。
但是嫪毐,那就算了。
反正他也不知道是早朝前吃饭还是早朝后吃饭。
起床后,管家一边给自己套着衣服,一边向着仲平休息的地方前进。
那里已经全部换过,所有的东西全都是换的新的,以往仲平使用的全都放好藏起。
不过,管家站在门口敲了好几遍门,也没有听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看着逐渐泛亮的东边,管家不禁有些不耐烦。
这人睡的怎么这么死?
稍微加大敲门力度,呼喊的声音也是提高:
“先生,先生!时间快来不及了!要上早朝了啊!!!”
管家的声音大到站在远处驻守的士卒都已经听到,见管家一直站在门口,驻守的士卒想了想,还是跑了过来,提醒道:
“管家,御史昨晚并未回屋休息。”
“什么?!”
管家瞬间大惊失色!
嫪毐跑了?
该死!嫪毐跑了他怎么跟先生交代?
“他去哪了?!”
“这……我也不知。”
“去问百将!快,问问他,昨晚有没有人出去过!快!”
“喏!”
士卒也感觉不对劲,管家如此紧张,估计有什么大事发生。
没过多久,一名百将便匆忙跑了过来。
不仅如此,甚至还将昨日值宿的士卒全部带了过来。
两手一抬,直接问道:
“管家,发生何事?”
“昨晚可有人出去过?”
“并没有,昨晚一切安好,也没有人进入。”
没有?
管家蹙眉想了想,换了种问法。
“先生昨晚有没有出去过?”
“也没有,昨晚御史一直都在府内。”
“人呢?”
管家猛然指向空荡荡的屋内。
刚刚他就将房门打开了,里面确实没有人,就连早就准备好的被子都是完完整整。
百将蹙眉往里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对后面的士卒厉声问道:
“你们可见御史昨晚去哪?”
听到这,一名士卒犹豫片刻,出列回道:
“百将,昨晚我看到御史前往舞姬的房内休息了。”
百将:“……”
管家:“……”
百将没有说话,只是侧身看着管家。
那种眼神不言而喻。
管家深吸一口气,随后摆了摆手:
“算了,没事了,劳烦你们了。”
“不劳烦,我等告辞。”
不过,就在所有士卒离开之后,百将却是偷偷跑了回来,拦住想要离开的管家,眉头紧皱,两眼紧紧地盯着管家,低声问道:
“管家,你确定昨晚那人就是御史?我怎么看着不像?”
见百将手握剑柄,神情紧绷,管家心中顿时一惊,看来,不仅是他眼睛没瞎,所有人的眼睛都没瞎。
不过,这种事情仲平也没让他对其他人讲,想了想,管家也只能安抚道:
“百将,别激动,先生确实前去魏国了,这人是先生安排的,你不需要管,日后好生看着他就是。”
听到这,百将半信半疑,不过也是松开握住剑柄的手,但临走前又多问了一句:
“若他命令我等做事该如何?”
“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要求照做就是,若是太过离谱,可能败坏先生的名声,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就行。”
百将蹙眉点了点头,这才松开管家。
看着管家匆忙离去的身影,百将心中想了想,还是出门前往了咸阳宫。
他直属于秦王与仲平,若昨晚那人真的是仲平,那他会听命行事,什么都不管,可那人明显身高不对,所作所为也压根就不像仲平,即便管家说的再天花乱坠,他还是得将这件事秘密的向嬴政禀报。
管家不知道百将干什么去了,他只知道,百将这一拖延,时间又是过去不少。
管家两腿迈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快速跑向舞姬住的地方的同时,心中也在不停的咒骂。
不知道休息的地方不会问他吗?
好家伙,竟然随便找个地方就睡了。
你咋不睡主屋里?
不知道自己今天还要上早朝吗?
照眼下这种情况来看,早朝绝对是要迟到!
仲平可从来就没迟到过,第一次迟到,肯定是要罚一些俸禄。
虽然不痛不痒,但败坏的,却是仲平的名声啊!
况且,有第一次说不定就有第二次。
若是次数多了,等仲平回来,发现自己的官位被撤了怎么办?
秦律可不允许臣子在早朝迟到,第一次情有可原,但一年内情有可原的次数太多,那就是在故意蔑视朝堂。
廷尉府可不管是谁,更不管何种理由,但凡不是外派才回来的,晚上在咸阳休息,第二天没按时到位的,该罚的都要罚。
来到舞姬的房间,管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懑,缓和好,便立马抬手敲门。
“先生,先生!要上早朝了!”
屋内,嫪毐躺在香喷喷的床上,听到管家的呼喊,两眼有些茫然地慢慢睁开。
早朝?
他上什么早朝?
深吸一口气,刚要翻身,可闻到陌生的气味,嫪毐猛然一惊!两眼倏地睁大!
坏了!
他要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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