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怀中之物的沉重,薛西斯挑开布袋一看,顿时满眼金光,内里是能够晃瞎人眼球亮闪闪的金沙。
手掌电量一下,薛西斯心中估计,仅凭怀中之物,就能抵扣掉他此行的所有成本。
念至此处,薛西斯腰段柔软的弯下,用着谄媚语气回道:
“大人放心,您忠诚的仆人薛西斯定能为您带来所需的铁器,玄菟郡的官炉、襄平城的冶铁所,幽州的豪强私炉,只要有钱,定能满足大人要求。”
慕容拔见到这位薛西斯忙不停弯腰揖首,顿时露出笑容,欣赏他的识趣,挥手道:“办好这趟生意,今后有尔等的好处。今次你这商队的铁器,我全要了!”
随着慕容拔的下令,不待史清几人反应,当即就有骑兵策马靠近,身手矫健的他们三两下就卸了车马,在本地胡部的协助下将铁器转运回营。
一行鲜卑骑兵来得匆匆,去也匆匆,独留薛西斯怀抱金沙傻笑,和一脸愁容的史清目送马队远去。
慕容拔坐在马背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望着缓慢入营的两辆大车暗自得意:
“哈,李先那厮在渔阳的购买铁器被公孙瓒那小子一锅端,给今次发动战事带来不小的麻烦,我要是带着这批铁器回去,大人定会欢喜,东边新收的草场,是我慕容部的了。
唔,而且,今日这一闲子,说不定也能为部族新开拓一条财路。”
商队这边,史清看到鲜卑人走远,转头看到正在一粒粒数着金沙的薛西斯,上前抓住对方肩膀,厉声质问:
“你真的要卖给鲜卑人马镫?”
“哈?老史。”
薛西斯侧过身子,卸掉对方的手掌,小心的将金沙收进怀中,看着有些激动的史清后,整了整身上凌乱的丝绸衣衫,拍拍对方肩膀,学着史清习惯称呼道: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以我在汉地的根底,哪里能给他弄来那么多的马镫?还不是将消息传到上头,让大人物拿主意。”
听到薛西斯的辩解,史清顿时清醒,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想要道歉时就听薛西斯笑眯眯,满脸大胡子乱颤,用极为得意的语气道:
“而且,此次我西行归家,本就不打算再来这东方了,那位大人的好意,我薛西斯收下了,至于铁器,让他来安息找我吧...哈哈。”
史清闻言,无语摇头,心中都有些可怜那位表现得壕气冲天的鲜卑头人了。
“走吧,我等速速启程,前边就到中部鲜卑了,听说那边的南方离你的家乡并州很近。”
薛西斯对自己的言而无信不以为耻,摇头晃脑的炫耀片刻,又转身催促史清道。
叮铃铃
头马脖颈上的铃铛响起,史清甩动手中场鞭,鞭梢在空中炸响,马儿嘶鸣一声,拉扯着大车前行。
身后,商队伙计忙活着,将各种物件抛到车上,或小跑着跟上车队,或侧坐在车缘上,或骑上马匹围着商队游弋。
唳
天上的盘旋苍鹰鸣啼一声,惊得正好奇探头观察路过车队的野兔窜入洞窟。
草原茫茫,长长的商队渐隐入原野。
南方,东海洋面
帆面鼓胀,兜住南下的信风,船头不断击碎浪花,在风力的作用下,海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行驶。
梁荣站在船头,迎着扑面的水汽与狂风,一边指挥着水手调整帆面,一边手里拿着指南针比对航向。
终于,在与新得的海图比对完成后,梁荣合上地图与指南针,转身对桅杆上的水手命令道:“都注意点,前面就是扬州外海了,看到海岛就招呼我!”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梁荣满意的点头,就要回到舱室,就在这时,副手上前,压低声音,用极为忧虑的语气问道:
“首领,此行所获的金子呢?我刚刚检查,少了许多。这些利润可都是要上缴族中的,浪费不得!还有,舱底到底是何物?如此保密。”
梁荣闻言,看了眼满脸忧色的手下一眼,淡然安抚道:“勿忧,族中不会怪罪的。”
看了船只身在的洋面,梁荣叹口气道:“也罢,也快到交州了,没必要对你保密。”
在手下好奇的眼神下,两人举着油灯下行到舱底。
梁荣撬开底层的木箱后,指着四周一圈的货物:“都在这里了,整整三百具,两万一副,花了某六百金。”
手下将油灯凑近木箱,透过油灯的莹莹火光,他这才发现,舱底木箱内,是整整齐齐闪着光泽的铁质铠甲。
“这,这是铠甲?沓氏竟然有铠甲买卖?”
手下声音结巴,对梁荣自作主张购买的货品大吃一惊,铠甲这样的物资,对身处南方交州的乌浒人来说,此生难得一见,更不谈花钱购买。
“对,不止甲胄,还有刀矛。这些可都是精良甲具,在辽东都是属于官军制式装备。”看到手下的惊异表情,梁荣手指四下点着,说着这些货物的真正面貌。
“呼,说来真巧,某参与那船主协会,刚好从其中一名姓公孙的船主口中得知公孙家经营的有兵器买卖,若非沓氏的库存有限,咱们能够拉一整船的甲胄南下。”
“真的?族中正好缺少甲具,若是以今次利润,我等再跑一趟,族内岂不可以人人着甲?”
手下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许久才惊讶出言道。
梁荣顿了顿,有些可惜道:“不大可能了。今次在协会所见,我才明白,南下交州的航线早就不是秘密,此次我等转运香料获得巨利,来年跑这条航线的商徒定然增多,类似此次这样的巨额利润,恐怕很难有了。”
手下闻言,脸色顿时挎了下去,正在为族中形势担心时,就听梁荣继续道:
“不过,倒是有新的买卖。族中的吉贝布,彼辈商徒颇为动心,辽东冬季苦寒,正需要吉贝布这样的布料来御寒。我观那些商徒表情,此物前景颇佳。”
到了最后,梁荣脸色肃然,抹了抹胡须,愤愤然道:“我乌浒部这些年被交州豪强当枪使,此前叛乱被他们合伙出卖,不仅未能得到许诺的利益。而今还被豪强排挤,还不都是儿郎们的甲具不行,打不过交州豪强部曲吗?哼哼,有了这批甲胄,看他们如何嚣张。”
“哈哈,首领英明,任那些豪强想破头,也想不到这批甲胄来自北地的沓氏。”
手下拱手,笑着恭维道,梁荣闻声,同样得意大笑。
笑声透过舱室,消散于阵阵涛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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