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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小说-笔趣阁 > 历史 > 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 第344章 矛盾

然而,上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打败他的不是列阵冲锋的骑兵,而是席卷一切的汹涌洪水。

幸好袁绍好排场的习惯拯救了他,马车拼装出来的巨大木台,在洪水中充当了木筏作用,使得他于这场灾难中得以幸存。

数千军兵在一瞬间被水流席卷,尽数消散于波涛之下,这样的恐怖场景,让袁绍都有些精神恍惚。

就在袁绍想着如何自救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主公!”远远的,袁绍看见了沮授浑身泥浆的身影,他的身后,跟着许多同样狼狈的冀州骑兵,骑兵手里的旗号是高字。

看到高览的旗号,袁绍长长松了口气,差点晕倒过去。

“主公!我等护送你回营!”

沮授连滚带爬的靠近袁绍,见到袁绍安然无恙,一边大呼主公洪福齐天,一边连声说道。

“不!”

在高览帮助下上了一匹战马后的袁绍拉扯缰绳原地掉头,眼神迷离片刻后又变得坚定:“不能回营!大军没救了!自那张辽攻破易县后我等就败了,昨日的偷城,不过是麹义的拼死一搏罢了。”

回想起昨日的洪水,袁绍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啊,公孙升济还给我留了这么一手。”

说着袁绍将自己的金冠取下,丢在了满是泥浆的草地上,只将散乱的头发一扎,回望不到百人的骑兵众,他眼神恍惚瞬间,觉得此刻与他那日冲自洛阳奔逃时颇多相似,顿觉一种重活一世之感。

“走,回邺城。”

而在涿县城下,冀州军大营中,情况远比公孙度想象中的还要恶劣

袁绍失踪,而冀州军的精锐于昨夜的洪水中损失惨重,营中剩余的兵卒在凄风苦雨中瑟瑟发抖,生怕黑暗中杀出披甲持锐的幽州将卒。

而到了黎明放亮,天色放晴后,留给这一支庞大的冀州军团的更是无尽的麻烦.

袁绍这个绝对的领头羊失踪,其他有威望的将官又在洪水中失散,被赋予留守营寨的老将淳于琼面对这样的境况也无能为力.

冀州的团结局面本就是建立在袁绍的前途一片光明的基础之上的,淳于琼代表的外来系与田丰等冀州的本土系矛盾日深,终于在这个危机时刻爆发开来。

淳于琼想要短时间集中权力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幽州军威胁,故而想要对营中的冀州本土势力下手,却没想到田丰对此早有准备,凭借冀州人的人数优势,当即便与淳于琼在营地中展开了厮杀。

幽州军的斥候靠近营寨时,正是见到了这一幕。

庞大的冀州军营地中,被水泡过的寨墙摇摇欲坠,箭塔上的兵卒有气无力,却无人对此加以整顿,只因为他们都将目光对准了营中的敌人。

一杆杆长戟朝着那些披着同样军袍的人头上啄击过去,一把把环首刀高举着,劈翻眼前的所有敌人。

“杀,杀光这帮外地人!”

田丰站在一辆粮车高处,举着一把华丽长剑,指挥着冀州兵向淳于琼的手下扑杀过去。

对于淳于琼的举动,田丰是极其愤慨的,从前袁绍帐下时派系争斗的矛盾被他主动引爆,驱使着众多对这些外来将官早有不满的军将厮杀。

“喔喔!淳于琼已死!”

没过多久,处于人数劣势,紧紧靠着袁绍遗留命令上位的淳于琼禁不住重兵攻打,被一名小校挥刀斩下脑袋,接着头颅被吊在战场上示众,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

看着被煽动起情绪的兵卒们,听着他们歇斯底里的呼号,田丰默然叹息一声,兵卒表现出来的癫狂,更像是绝望中的最后挣扎,以他们的状态,是根本不能与远处虎视眈眈的公孙度相抗的。

“元皓兄,你想好了?果真要投那公孙度?此人不过是无名之辈...”一旁的审配同样面带忧虑,眼神扫过那杆子上的淳于琼头颅,有些迟疑的对田丰道。

“哎!正南兄,时移事易,我等口中的无名之辈,可是将袁本初的十万大军逼上了绝路,此次大战,你我都随军,可曾想到有何破局之策?”田丰闻声,看了眼审配,很是无奈的甩甩袖子,随后正色问道。

说起此战前后,审配刚刚生起的疑虑被一股颓然取代,肩膀霎时间垮了下去,兀的靠在车架上,连连摇头:“没有,此前的平原袭扰、骑兵冲阵,我等都能有所对策加以反制。而今看来,此战的唯一胜机,其实就是不战。可,聚集十万众,不战而退万无可能的。”

“对啊!十万军啊。天下人皆言我冀州民殷兵强,可你我都是本地人,心知冀州的虚实,经过袁绍与韩馥这么一闹,冀州实力本就消耗甚多,此战更是动员了境内各郡,百姓苦不堪言,这十万军若是丧师北境,我冀州再无安宁矣!”

田丰沉沉点头,心情很是沉重的对审配道:“正南兄,袁本初凶多吉少,至于袁家?他那几个子弟,谁人能在这位幽州之主的兵锋下坚持下来?”

对袁家保留着忠诚的审配眉头微皱,刚要说话,就见田丰靠近他,语气凝重道:“审正南,你要想清楚,你首先是冀州人,家乡父老可都指望着你,袁绍也好,公孙度也罢,他们若想要统治冀州,就得依靠我等,我河北士人,不能再被颍川、关西压下去了。”

审配闻言面色一滞,田丰的话语正是当代所有的河北士人的心声,只因为作为天下强州的冀州,作为此时天下的人口聚居地,经济中心的河北,始终不能成为政治中心,是他们这些河北士人经年以来的遗憾。

“罢了,随你吧。”审配定定看了田丰一眼,从其眼神里看到了那股熟悉的执着,他挥挥衣袖挣脱对方的手臂,几步跨上自己的坐骑,一扯缰绳道:

“你去实现你的抱负,我去践行我的理想,无论如何,袁本初都是我的恩主,就算他身死,我也要回邺城辅佐少主。元皓兄,就此别过吧!”

说完审配一扬马鞭,在亲随的护卫下向着营外而去。

当日下午,公孙度带领幽州主力出城,还未抵近冀州军营寨,就远远看见了营门外跪伏在地的冀州将官。

“罪人田丰,代冀州数万兵卒乞降...”

前排的一名士人披头散发,见到公孙度的坐骑,当即跪地高呼,而随着他的动作,身后密密麻麻的将官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呼!”

公孙度看着营门前那些主动卸下武装的冀州兵马,当即松开满是汗水的刀柄,狠狠松了口气。

冀州军干脆利落的投降,很是出乎他的预料。但他很快便从田丰等降人口中得知了冀州营地的变故,当即对这些人的选择表示理解。

随后的投降兵卒点验中,公孙度很快发现冀州兵马的折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因为沿途营寨的分兵、进军途中的减员,偷城遭遇洪水的损失,内讧的死伤,到他接手冀州兵马时,营中的可战之兵已经不足四万,这样的人数,已经与公孙度的掌控兵力相当,也就难怪他们主动投降了。

“先生你说,袁绍是生是死?”

随着部伍开始接手这支败兵,公孙度与田丰等一众冀州士人闲谈,公孙度他知道田丰被袁绍下令处死的下场,也是因此对此人愈加好奇起来。

田丰总算亲眼看见了这位与他们隔空斗法的幽州牧真面目了,他先是对其面容的年轻表示惊讶,随后再与公孙度的接触中发觉了公孙度与袁绍的巨大不同。

袁绍待人虽然礼遇客气,言谈举止间身为袁氏子的傲慢表露无遗,可公孙度却迥然不同,待人随和,对田丰这样的降人也很是尊敬,看不出一点胜利者的骄狂,想到这里,田丰低低叹息一声:

“回禀使君,袁本初是生是死,都不会阻碍使君进军冀州的步伐。冀州初定,袁本初得位本就不正,对他不满的州郡官吏大有人在,今次十万大军灰飞烟灭的消息一旦传出,冀州各郡当会烽烟四起,此乃大势,不是他袁本初一人可以左右的。”

“嗯!”

听到田丰的回应,公孙度缓缓点头,这与他的想法相同,前世的袁绍在面对公孙瓒的进击时就很是被动,动用的军力也远远不如而今的十万大军,若非麹义在界桥一战的力挽狂澜,怕是整个冀州都会被公孙瓒所鲸吞。

而今袁绍的不同在于,内部没有明面上的反对者,使得袁绍可以使用州牧的权力调集重兵北进。

然而,矛盾只是被隐藏了,却不会消失,一旦袁绍大军遭遇大败,军事威压消失,积累的矛盾就会以更猛烈的形式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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