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霎时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世上竟然还能有如此奇葩的攻城方法,而且有此奇效。真的能撼动经营多年的城墙。
但为时晚矣,城墙上的守卫士卒们纷纷跌落。
战棚也被砸碎,箭塔纷纷崩塌。
长沙城本来看似固若金汤的防线,已是被撕裂出一道无法填补的口子。
“随我冲阵,攻破长沙!”
“擒下韩玄者,赏万金,爵升三等!!!”
张飞大吼,重金悬赏勇夫们冲锋。
庐江上甲本就是军中精锐们遴选出来的,又跟着张飞南征北战,立刻就一窝蜂猛冲上去。
而长沙郡守备松懈,多年无战事,士卒们多都是新兵蛋子。
两相对比下,东门霎时岌岌可危。
正在此时,一个须发皆褐的老将军,率领一彪人马,从城墙豁口处杀出,冷冷地斜睨张飞:“敌将休走!听说你是齐国上将,我乃长沙黄汉升,可敢与我一战啊?”
“你就是黄忠?”
张飞一见对方的白须白发,立刻记起了大哥的提醒。
“某正是黄忠黄汉升!还请左将军回师江夏,放过长沙郡。”黄忠不愿得罪对方,淡淡开口。
“就凭你一把老骨头?”张飞冷哼,“老杂毛,幸亏我大哥叮嘱过,说最好生擒你,否则我现在就打散你的老骨头,好好地尊老爱幼一回!”
黄忠叹息,心说果然好说歹说,终归免不了一战。
“也罢,那就让你瞧瞧,我长沙男儿,从无孬种!”
黄忠拔出九凤朝阳刀,冷声道:“我听闻齐王刘玄德爱民如子,你旗下精兵招募不易,应该格外珍惜才是。而你们若是得胜,长沙军民从此便是齐王的子民。既如此,何必自相残杀?干脆就由你我一对一厮杀,决出长沙城的归属,如何?”
张飞大笑:“很好的提议!你这句话,足以彰显体恤军民的仁心,我会向大哥如实禀告,举荐你入我麾下戴罪立功的。”
黄忠淡淡道:“我蒙韩玄郡守大恩,从不敢忘。改换门庭的话,就请勿要再提!”
说罢,黄忠便是一记燕回巢,大刀古拙无华地劈头砍下。
张飞也立刻还以颜色,直接扬起丈八蛇矛,试图后发先至,发挥出自己年富力强的少壮派优势。
然而,张飞却感到指尖发麻,虎口剧震,竟是险些兵刃脱手。
“这老匹夫,好大的力道!”霎时间,张飞便意识到此人的不凡,再无任何轻蔑。
武夫间的对决,向来如此简单纯粹,只需一交手,便能意识到对方的份量。
九凤朝阳刀挥舞,黄忠变招,横斩一记虎跃涧,刀锋冷冽。
张飞见招拆招,握紧丈八蛇矛,强硬地直接向前突刺,意图以伤换伤。
毕竟,他有全身铠甲,身体也在巅峰期,根本不怕受些小伤
黄忠蹙眉,立刻变招,转而抬起刀锋,对准了张飞喉部的护甲,再次发起猛攻。
一时间,两人兵刃交击,斗得难分上下,彼此都萌生了惺惺相惜的情怀。
东门的双方将士们,也暂时偃旗息鼓,等待两名猛将决出胜负。
但西门,却是不受影响,正在镇西将军孙策指挥下,进行着一场教科书式的攻城。
独臂的孙策矗立在战马上,根据小时候父亲教授的兵法,一板一眼地指挥着孙氏旧部:
“黄盖,你带一千江东精锐弓手,射住阵脚,压制城头弓手。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用的也不是铁质箭头,务必将他们射散!”
“程普,你带三千豫章虎卒,携云梯和盾车,趁对方弓手左支右拙之时,杀到城下,在城墙上夺下一个立足点!”
“吕范,孙河,你们带投石机在重重掩护下尽可能接近城墙,砸毁对方的箭塔,在城墙上制造一片空白区域。”
“……”
“喏!!!”所有部将遵令行事,长龙般的队伍浩浩荡荡碾向南门。
作为曾经傲啸江东的精锐,孙策的五千豫章虎卒,以及门客部属们的私兵,都是踏过血与火,从尸山骨海中铸就的铁军。
他们几乎是瞬间就给长沙守军带来了窒息般的压力。
刘磐咬紧牙关,也是马不停蹄地指挥民兵青壮把滚石与檑木搬上城墙,又让部将们挨家掏粪,熬煮金汁。
他看着亲临战阵,直面箭雨的孙策,心中泛起一丝钦佩,但很快就转换为浓浓战意:“竖子,欺我荆襄九郡无人乎?那就让我刘磐给你些颜色瞧瞧!”
他也很不满叔父刘表的懦弱,很想抓住对方脖子质问:“臣等正欲死战,主公为何先懦了啊?”
但刘表既是他的主公,又是他的上官,还是他的族长。
三重身份重压下,唯有一声长叹:“我刘磐,唯固守长沙,一死而已。”
拎起一柄古拙长刀,刘磐也开始在城墙上指挥长沙军民,与孙策开始了对峙。
很快,齐军的第一袈云梯搭上城墙边缘,刘磐亲自将其踹翻。
下一刻,两块碎石砸在箭塔上,将驻守的三名弓手砸得血肉模糊,而刘磐立刻不顾危险,亲自持弓入驻。
此人,虽名不见经传,却也是一员骁将,武艺同样惊人。
但在浴血重生的孙策面前,仍不够看!
而且一人之勇武,无法弥补长沙郡守军的实力缺陷。
很快,豫章虎卒就将云梯密密麻麻地搭满半面城墙,而且程普老将军亲自先登,踏上城墙保住了一片占领地,然后逐渐向四周扩大。
刘磐无奈,只得将养精蓄锐的预备队派出,靠局部兵力优势将程普等人赶了下去,砍断很多云梯。
但轰鸣的投石机却是瞄准守军密集处,再次发威,一打一大片。
黄盖也立刻让弓手瞄准刘磐处,试图射杀这位守将。
一片看似乱糟糟,实则乱中有序的混战中,孙策策马,缓缓率领后军压上。
他要,一战定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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