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同意让云莺过去,陈宴洲身边再出现别的碧玉佳人呢?
想来想去,杨凌嘉也头疼起来。
她索性不想了。
妹妹头上还有两层长辈,她的亲事,祖父祖母和爹都看着,又岂用得着她这个嫂嫂担忧?
不担心云莺的成亲对象,倒是可以早早的把妹妹的嫁妆准备起来。
准备嫁妆并不是说,要催着云莺出嫁。而是这件事本就繁琐,一些贵重的物件也不是说寻就能寻来的。且云莺吃了大苦,陪嫁指定要厚重几分,早早准备起来,也免得事到跟前,再手忙脚乱。
这件事得记好了,晚上夫君有空,就与夫君说一说。
……
夜晚府里有宴饮,云莺是府里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知道这消息时,宴席都过半了。
也是今天她的身体状况又好了一些,云莺又一天到晚在床上躺着,没什么睡意,就让她听到了,两个守门婆子的窃窃私语。
云莺得知今日是爹的至交好友过府来,且宴席还是荣国公撺掇着办的,她不免想到了陈宴洲,心跳顿时慢了一拍。
想着陈宴洲,云莺就听不进去婆子们的闲话了。
其实她们也说不出个花来。
毕竟府里规矩严,不能在背后说主子的是非,加上她们又不在前院伺候,前院什么场景她们也不知道。如此,说着说着,就又说到老太太今天让人去寺庙里捐香油钱,这指定是欢喜菩萨保佑家里,让将军寻回来姑娘。
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云莺昏昏沉沉的,终于酝酿出一丝睡意。
也就是这时候,她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声音的主人似乎在问人请安,云莺半睡半醒的想,大晚上的,谁这个时候过来了?
难不成是祖父?
祖父如今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前院,且如今时间已经很晚了,祖父这个时候早该入睡了才是。
不是祖父,又会是谁?
她侧着耳朵听,就听到来人脚步轻轻的,往她厢房这边走了过来。
门外守着的两个婆子,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一些轻微的气音,云莺努力辨别,才听明白,两人在说,“姑娘许是睡了。”
“之前翻来覆去,现在倒是没什么动静了。”
又是一道低低的“嗯”声传来,与此同时,似还有些若有似无的酒香味,顺着门缝被风吹到了屋子中。
云莺脑中闪过恍然,原来是爹过来了。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中闪过,云莺就彻底醒了过来。
爹过来了?
是那边的宴席散了么?
爹现在过来做什么?
云莺睁开眼,眉眼微蹙着,继续听外边的动静。
却听见,那沉重的脚步声,在台阶下方停下了。
他在那处站住脚,既不往上走,也不掉头回去。守门的婆子就忐忑的问,“用不用叫醒姑娘?”
“不用,让她睡吧。”
“那将军……”
“我,一会儿就走。”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顾望尘在门口站了片刻,许是酒劲儿上来,他站不住了,身体摇晃了一下。
“将军……”
“没事儿,都别说话,别惊动了禾儿。”
话落音,顾望尘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沉沉的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今夜无月也无星,反倒阴风阵阵,吹的花木枝叶乱颤,门窗也时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顾望尘坐了不知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竟是坐到了老太太屋里灯都亮起来了,他还没走。
老太太身边伺候的老嬷嬷颤巍巍走出来,引着顾望尘往主屋里去,顾望尘缓了许久,终是从台阶上坐起身,跟着进了主屋。
这厢云莺听着那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不远处,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沉沉的陷入到梦乡里。
……
前一天晚上睡得晚,导致第二天云莺直接睡过了头,醒来时都日上三竿了。
老太太得知她醒了,赶紧过来看她。
云莺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老太太满眼慈爱,攥着云莺的手说,“在自家,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你还是小姑娘呢,正长身体,多睡才能身体好。再来了,你这伤了头,本就该多养养精神。”
云莺的早膳被端了过来,老太太这次不给孙女喂饭了,怕再折腾了孙女。
但她眼巴巴的看着,云莺倒是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
对的,经过云莺据理力争,今天她可以坐起身,到桌边用膳了。
她吃饭,老太太不错眼瞅着她,云莺……
云莺说,“早膳准备的太多了,我胃口小,如何吃的完?祖母起的早,早膳也用得早,现在想必肚子也饿了,不若祖母陪我再用些?”
老太太一听这话,高兴的眉开眼笑。此时还哪里顾得上疑惑,孙女怎么知道自己起的早这个问题,却是迫不及待的让丫鬟再加一双筷子,陪着孙女用起早膳来。
许是今天的早膳美味,许是看着孙女心情愉悦,老太太今天难得的吃了一小碗粳米粥,还用了两个小馄饨。
吃饱喝足,老太太心情更好了,就与云莺说,“昨日族里的两个婶娘来看你,你身上不舒坦,祖母就没让她们过来。说到底这是远亲,不见就不见了。但今日下午,你嫡亲的表弟就要进京……”
云莺母家那边也很显赫,虽然家中没有世袭的爵位传承,但祖上出过首辅、次辅,还有叔伯在六部任过侍郎。乃是名副其实的耕读传家,在锦州一带颇有名望。
也是巧了,今年是三年一届的大举之年,而云莺有一位嫡亲的表弟要参加今年的春闱。
要参加今年的春闱,但凡家里有条件的,年前就该到京安置了。可那表弟的媳妇赶在年尾生产,孩子过了正日子却迟迟不发动,表弟没亲眼看着儿女出生,自然也不敢往京城来。
这是等母子平安了,才在年初三就火急火燎的上京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城的事情有人飞鸽传书给他了,那表弟得了信,便要命的往京城赶。
本来十天左右的行程,硬是压缩在七八天,眼瞅着这就进京了。
老太太说,“到底是你母亲那边的至亲。这人还没进京城,信就送来了三五封,说是想见一见你,禾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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