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慕容笙担忧的是，对精神力的考验往往伴随着的是对一个人心性的考验。就如同幻境一般，将被考验者内心深处最黑暗、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揪出来，放大开，让被考验者避无可避地一次又一次地去经历这些事情。
若是换做普通的十一二岁的少女，正处于无忧无虑的豆蔻年华，每天让她们忧心的无非是花儿谢了，裙子脏了之类的闺中小事，哪里会惧怕这种考验。
可凌默并不是普通少女，她的心结以及无法抚平的遗憾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跨越。
童年的回忆越是美好，逝去的人越是重要，凌默的心结就越无法逾越。
慕容笙本就是重情之人，否则也不会为了慕容婉改姓，成立阎罗殿，为她一辈子不娶，并且从未放弃寻找霓凰嫁衣，帮慕容婉完成心愿。
因此，慕容笙虽然没有特意打探过凌默的过往，却也不难发现凌默也是有故事的人，而且也是个重情之人。其实，这样的性格也是慕容笙当初收凌默为徒的重要原因之一。
灰色闪电在触碰到凌默头顶的一瞬间，就像是受到了巨大吸力一般，“嗖”地一下就来到了凌默的精神之海。
与在空中的萎靡状态不同，进入精神之海的灰色闪电就像是回到了河水里的小鱼儿一样，精神抖擞地游了起来。时不时还用力拉长身体，就像在伸懒腰一样。
灰色闪电是舒爽了，可它的到来却打破了凌默精神之海的平静。原本像湖泊、像明镜一般的精神之海，此时以灰色闪电为中心，出现了一个漩涡。
漩涡开始时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然后迅速向外扩张。不多时，凌默的整个精神之海都变成了一个疯狂旋转的巨大漩涡。
在这巨大漩涡之中，一道灰色的小身影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地涌动着，就像是在嬉戏玩耍一般。
精神之海的动荡首当其中的受害者就是凌默，她感觉脑子突然昏昏沉沉、晕晕乎乎的，视线开始朦胧起来，意识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周围的景象被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所取代。
好在凌默在堕仙宫里才经历过十分逼真的幻境考验，心里也渐渐能够正视母亲和温家叔叔的死亡了。因此，当白雾中不断地回放起凌默儿时的记忆，回放起亲人离世的场景时，凌默虽然悲痛，虽然难受，却还能保持清醒，还能稳住本心。
慕容笙原本以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凌默就会精神奔溃，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冲上去把那道灰色灵力逼出凌默体内的准备。可让他意外的是，凌默虽然面色惨白，可竟然坚持了足足十分钟还没有出现奔溃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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