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节团中,有内卫左司统领关长岭。”
黄昏之时,郑回在槐树院里说道,“如今看来,内卫高层的那个阴谋者,八成就是关长岭了。”
内卫组织的架构,庞大又繁杂,外人就算知道内卫有问题,可怀疑的对象也太多。
可在海东来这种内卫统领心中,最值得怀疑的,就只剩下两个人。
要么是左司统领,要么是总统领。
左司统领关长岭,是以刀客身份投身内卫,功劳不少,屡屡升迁。
总统领则被皇帝视为真正的心腹,是由一位羽林中郎将,兼任此职。
这两个,应该只有一个人是叛徒,如果两个都是,那恐怕不用等到今天,内卫就该出大毛病了。
海东来原先就更怀疑关长岭。
此时再看,答案昭然若揭。
“呵!”
楚天舒今日是左手食指撑在地面,一笑之后,脱离练功状态,盘膝落地。
“我大概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海大人如果去了,等着你的,多半就是段忠和他盟友的围殴。”
“他们会让你明天赴不了约,段忠不战而胜,就算你能逃脱,且仍然敢赴约,那时候的状态,也不会是段忠的对手。”
郑回点头道:“他们可能只以为海大人武力超群,低估了海大人的智慧。”
“关长岭有问题这件事既然已经被看穿,海大人当然不会去。”
海东来撑着红云黑伞,站在墙边,神色冷然。
原本他在为楚天舒念杀字。
郑回一来,他和成瞎子就停了口。
但成瞎子停口之后,就从食盒里扒拉出小酒,喝酒润嗓子。
海东来停口之后,默然不动,杀气却是越来越重。
兵魂感受到他的杀气,使得黑伞上那块红斑,正如一片不肯甘休的云团。
沸然的膨胀、增红,又消减、瘦削。
如此往复,红意愈深。
“拿我大唐使节的灵堂来设局……关长岭啊,关长岭!”
海东来霍然开口,道,“我若不去,那些满身阴谋的货色,是要在悼念亡魂的灵堂旁边,安然待上一整夜吗?”
郑回一惊:“这……”
“老郑,你想想,就他们这个作风,今天围攻不成,明天约战的时候,肯定也会出乱子的。”
“我们不能指望,钓出阴谋者后,一切还能按部就班,先在翠岩决战,破了名望,然后再由你们慢慢调兵,依次应对他们。”
楚天舒站起身来,“他们愿意在灵堂埋伏。”
“那今晚,我们就把这些人的血洒在灵堂,祭祀英魂!”
楚天舒又想起了那片战场。
那片大唐使节团全部身亡的地方。
无论担任的是文职还是武职,那些为了收复故土、而来联络南诏的人,都是力战而死。
对这样的一群人,只用灵堂来纪念,本就不够。
用阴谋者的鲜血来祭拜,才是最合适的!
“好久没有用血入酒,来祭战友了。”
成瞎子晃了下酒瓶,“那些使节当得此敬,算我一个。”
郑回也果决:“好,我调动护卫同去。”
楚天舒面露迟疑,唔了一声:“你家的护卫……只怕徒增伤亡。”
“那老夫自己,总还算有点用处吧。”
郑回看了一眼槐树,收回目光,断然道,“此事若败,老夫日后也逃不过段忠他们清算,与其白发空等,不如上阵一搏。”
成瞎子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事已至此,当然是……”
楚天舒仰了仰脖子,十指交叉,向前撑掌,神色沉吟。
“先吃个晚饭吧。”
“老郑对护国寺比较熟悉,白天还去过一趟,顺便讲讲护国寺具体的格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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