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醉的眼眶猛然潮湿。
躺在杏色床单上的、已经长到一米七五的弟弟,总是会在很多很多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变回那个只有猫崽大的小孩子。
他想不起来弟弟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大的了,只觉得十四年不过就是一眨眼。
他躺在弟弟肚子上,躺在弟弟怀里,被弟弟一下一下拍着后背哄睡。
那遍布整个后背的疤痕,会透过背心,刺进弟弟指尖。
陈乐酩望着窗外暖阳静静出神。
他想,他好像有一点懂得什么是爱了。
爱情的本质,是对童年缺失的迟来补偿。
这一觉睡到九点多。
太阳晒屁股的时候余醉才大爷似的枕着弟弟的肚子伸了个懒腰。
陈乐酩把他揪起来推他去洗漱。
余醉问他洗没洗。
陈乐酩早洗了,但一想到和哥哥一起洗漱,画面肯定很温馨。
那就再洗一遍!
他屁颠颠跑进洗手间,拿出两套一模一样的牙杯牙刷,同样的位置摆放好,严谨到给自己和哥哥挤的两坨牙膏坨都必须差不多大小。
陈乐酩洗脸时怕打湿头发会给头帘扎个小揪儿,好说歹说地也给哥哥揪了一个,于是兄弟俩顶着一高一矮两个揪儿对着镜子洗漱,动作十分同步,仿佛被按下啃臭键。
余醉手上的纱布拆了,换成大绷带,纱布转移到了陈乐酩脸上。
那道被他自己撕开的伤口实在有点大,一根指节那么长的口子横在左边脸颊上。
他撕的时候倒狠,不管不顾的。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怕给自己颜值减分。
“会不会留疤啊,留疤了怎么办?”他对着镜子忧心忡忡。
余醉本来就气他对自己下狠手,“留疤就变丑八怪。”
陈乐酩当场把嘴撅成雷震子。
“真是的!别人谈恋爱都叫宝贝乖乖,你叫我丑八怪!”
余醉心道没抽你就不错了,还横呢。
“不然呢?给你颁个奖?”
“我不管!你也要叫我乖乖。”
小时候哥哥教他的,乖乖就是比宝贝还宝贝,宝贝得不行的意思。
陈乐酩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宝贝得不行,但哥哥竟然很少很少这么叫他。
他有点不满,十分幽怨地朝哥哥眨巴眼。
余醉没说话,更没叫他,向后仰靠着洗手台,目光懒怠地落在他身上。
就一眼,只一眼。
陈乐酩没来由地并紧双腿。
然后就见哥哥弯起嘴角朝他勾出个漫不经心的笑:“乖乖。”
那时陈乐酩才知道,原来海绵体充血就是一瞬间的事。
春天还没到呢。
小乐乐就迫不及待地扎起个帐篷准备春游了。
他捂着裤裆臊得满屋乱窜,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晕。
余醉把他揪住,双手从他身后绕过去,带着他跟连体婴似的荡到镜子前。
两人透过镜子对视。
陈乐酩眼中水雾弥漫,晕晕乎乎。
余醉叼住他不堪重负的耳尖,“我就在这呢你不会用?跑什么。”
小乐乐再次振翅高飞。
“别说了!”陈乐酩闭上眼睛把自己臊成一团。
余醉轻轻吻他:“睁眼,看着。”
“我、我……我不想对着镜子……求你啦……”
“这样吗。”余醉的手已经从他毛衣底下探进去,滑过肚脐,最后从领口钻出来,掐住陈乐酩的下巴,逼他面向镜子,“可是我想看,怎么办?乖乖。”
哥哥想看……哥哥想看……
只挣扎了不到一秒,陈乐酩顶着张酡红的脸对着镜子抿抿嘴巴,转过身把裤子退到膝盖。
趴在哥哥怀里虚心请教道:“我这样、这样翘着行吗?你看得清吗?”
……
十八九岁的男孩儿大多血气方刚,对亲密的事有着朦胧的幻想。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都是隆重到要写两页开心清单的大事件。
但在过去的两年中,陈乐酩并没有这样的兴致去记录。
和哥哥的每一次亲密,都是他不择手段偷来的。
在余醉的设想中,弟弟会喜欢上一个很珍惜他的人,谈一场很好的恋爱,从羞涩的肢体接触开始一点一点地被引导着去体会和爱人间的鱼水之欢,而不是被失控的哥哥做进医院。
那三天里疼痛占大多数,安抚少之又少。
可不管他什么时候扑上去,弟弟都会忍着疼尽力打开自己。
之所以这么容易被挑逗起来,听个乖乖都起立,是因为需求从没被满足过,还羞于去提及。
“我手上有茧,疼不疼?”
余醉心里有多疼手上就有多温柔。
“不疼,喜欢,怎么都喜欢……”陈乐酩满足得晕头转向,踮起脚去亲他。
余醉用嘴在他伸出来的舌尖上咬了一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