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甲板环形卡座,距离飞机降落还剩三十五分钟。
许培掏出手机,点下结束录音键:“没套出来。”
计划很简单,实施起来却很难。无论许培抛出什么饵,莫欣都不至于蠢到透露两兄弟已经换人,何况她对许培还抱有敌意,就更不可能说漏嘴。
“目前来看莫欣没有嫌疑,她对我的杀机来源于我和詹高的婚约,但另一个我已经和詹高解除婚约,她犯不着对我动手。”许培说,“你那边呢?”
“孙雅美有不在场证明,案发时她在跟公司高管开视频会议。”贺亦巡说。
詹高、仇卫和莫欣都没有杀人动机,孙雅美有证人,二层客房的人已经全部排完,许培皱眉问:“那还剩下机长和空乘?”
“孙雅美提到了一个细节,这边的你为了试药戒了咖啡。”
“但我遇袭之前点了一杯咖啡。”
“两种可能。”贺亦巡说,“你因为一些情况突然想喝咖啡,或者,空乘在撒谎。”
许培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托着手肘,大脑飞速运转。
飞机引擎轰鸣声不断,窗外时而飘过云层,时而照进刺眼的阳光。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破案的紧迫感也随之增加。
“如果空乘没有撒谎,”许培思索着说,“我喝咖啡应该是为了提神。”
“可能面临听证会,我昨晚失眠了。”
“这样的话,点咖啡倒也不奇怪。”
“等等。”贺亦巡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他被这边的许培带上二层甲板,环形卡座的桌子上摆放着六人的饮料。有茶、咖啡、果汁……尽管已经对不上谁喝的什么,但他清楚地记得,许培的座位前摆放的是一杯白水。
“你如果一上机就精神不好,应该一开始就点咖啡。但你在跟詹高谈判的时候,喝的是白水。”
白水吗……
无序缠绕的思路中骤然冒出一个线头,许培顺着线头一拉,一些被忽略的细节浮出水面:“我们好像默认我是被凶手打晕后,伪造的自杀现场。但凶手开门我真的会听不到吗?”
插销式的锁,可以用鱼线、磁铁来伪造密室,由于难度较低,两人的重点并未在作案手法,而是在杀人动机上,因此忽略了凶手是如何进入的房间。
“你是说,凶手不一定是打晕你。”贺亦巡说。
“凶手进入我的房间,无非两种情况,我知道,或不知道。”
“我知道的情况,便是他敲门,我让他进来或给他开门。这个过程必定存在交流,比如我问敲门的人是谁,他怎么确保我们的对话不被别人听到?又怎么确保能一下打晕我,不产生任何可疑的动静?”
“就算飞机引擎声很吵,也不代表别人什么都听不见。”
“所以他进门的时候你不知道。”贺亦巡说。
“嗯。”许培简单说结论,“凶手给我下了安眠药。”
所以许培才会点咖啡,毕竟听证会在即,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空乘嫌疑最大。”说到这里,贺亦巡突然想起服务间有给每个乘客的备注,包括他们上机后点的什么饮品,又说,“机长的嫌疑也不能排除。”
许培看了看手机,离降落还有二十多分钟,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
他站起身:“我去找詹高。”
贺亦巡拉住他的手腕:“注意安全。有事叫我。”
两人再次分头行动。
许培来到詹高的房门前,象征性地敲了两下,直接拧开了门把手。并非他不懂礼节,一是对詹高没必要,二是时间不多,必须争分夺秒。
不过让许培意外的是,一推开房门,他便看到仇卫正倚着书桌,詹高站在他身前,一手撑在书桌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两个alpha以这种姿势站在一起,氛围看似危险,但又好像……夹杂着一丝暧昧。
见许培进来,詹高敛去强势的表情,淡然地松开仇卫的脖子,神色如常地说:“你来了。”
仇卫用中指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理好被弄乱的衣领,叫了声“许教授”,接着无事发生一般离开了詹高的房间。
房门被带上,许培收回视线,看向詹高问:“你们在做什么?”
“一些小分歧。”詹高没有多说,问,“你想起是谁打晕你了吗?”
“没。”许培拉过椅子坐下,“我来找你谈婚事。”
詹高倚着仇卫刚倚过的地方,将双手抄在胸前,饶有兴致地说:“你终于改变主意了。”
许培说:“我需要确认……”
“你不会坐牢。”詹高打断道,“我可以告诉州法院,你已经被我说服,和平解决是大家都期望的方式。”
“我想确认的是,”许培反打断詹高,“你真的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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