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澄若有所思地抽出长刀,蓄力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顷刻间,凌冽的刀光交织成网,水珠爆裂的噗嗤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大片赤色岩浆浪潮随着操控者的消失而平息。
金色瞳孔的数量转瞬便骤减一大半,场面极其残忍。
而凶手面上却极其平淡,甚至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规劝敌人:“你冷静一点,别那么暴力,要耐心。”
说话间,长刀又扎破一只眼睛。
“无耻!”
岁暝被气得怒火更盛,到底他妈的是谁不冷静,是谁暴力? !
地心的岩浆抽出的愈来愈多,平坦的地面变得干瘪,像是皱缩的核桃。
见状,楚澄蹙起眉,再这么下去,塔可星可能会直接塌陷。
她换了个方法,沉声道:“最后一次机会,自己滚回去,还是我把你塞回去,选一个?”
岁暝冷呵一声,凭这些人在它的地盘撒野,还要让它委屈?
不可能!
然而……
耳边,人类淡淡的声音继续道:“要是还谈不拢,就只能让你变成真正的岩浆了。”
话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甚至手中的长刀危险地晃了一圈儿。
岁暝:“!!!” 卑鄙的人类!
它琢磨了一番自己的实力,毫不犹豫地果断扭头就朝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
顷刻间,铺满大地的岩浆以惊人的速度怂唧唧地收敛回洞内,只在洞口处余下一点赤色岩浆。
原本即将变为赤色火球的塔克星逐渐暗淡下来,恢复了起初的本色。
*
塔克城内,四处是满目疮痍的断垣残壁,地基熔断的房屋轰然倒塌,家畜的尸骨皆不见踪影。
飞艇降落,塔克居民们逐一从休眠仓中跳了下来,踩在脚下结实的泥土之上,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短短几天,却过得异常漫长。
伊瑟林虽不是塔克的本地人,望见曾经见过的繁华街道狼藉一片,难免感同身受地有些悲哀。
悬挂在高空中橘黄色的夕阳燃烧着半片云霞,他躬着腰跟着章笑文捡零散的金属块。
“楚澄这丫头一干活就玩失踪!”收拾了好一会儿,章笑文揉了揉酸痛的腰板,抱怨道。
自战场回来后,楚澄不见踪影,连带着李江江也没露面。
估计两人是在进行谈判,毕竟来这一趟的目的就是解决李江江埋的炸弹。
虽然心知肚明,但伊瑟林并未多说。
许久之后,地平线上的橘红色火球咻倏地跃了下去,夜幕悄然而至,而之前忙碌的居民们几乎同一时间停下动作。
瞥见章笑文扔下手里的锤子,伊瑟林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眸内充斥着迷茫。
章笑文意味不明地瞅着他,搓着大手嘿嘿一笑:“小子,等会儿我俩好好喝一杯!”
“?”
没等他开口,伊瑟林的肩膀上倏地一沉。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您可算了吧,说实话,就你俩这酒量,凑在一起估计也只能喝半杯。”
楚澄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瞅着面色挺轻松,想必事情解决的很顺利。
漆黑的夜空被火光染红一片,塔克城内的废墟中央已经升起数团篝火。
火焰燃烧得木柴噼里啪啦作响,暖红色的火光在周围的人脸颊上欢快的跃动。
伊瑟林略带惊讶地望着旺盛燃烧的巨大篝火,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一场浩劫,现在竟然要办篝火晚会? !
没等他感慨完,楚澄已经一把揽住他的肩,强行拉着他混入篝火旁的居民中,不知是谁,往他手上塞了杯酒。
不知含义的曲调轻快愉悦,水壶般大的玻璃杯里盛着金色晃动的酒液,隔壁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正赤着胳膊呼哧呼哧摔跤。
欢声笑语中,没人提起白天经历的灾难。
就像是以一场喧闹盛大的篝火晚会,将先前所有的痛苦全部洗刷。
夜色在这里短暂的褪去,周边星兽似乎陷入了沉睡,蝉鸣被歌舞声取代,死亡与伤痛一并随着歌声被风带走。
这是塔克特殊的欢送仪式。
端着比自己手大上两倍的杯子,伊瑟林白皙的双颊熏染上酡红,反应迟钝地听着对面的大叔吹牛。
撑着脑袋小鸡啄米似的轻点,似乎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
对面的寸头大叔还在唾沫横飞:“不是我吹,我三岁,第一次见到楚澄,就知道这娃娃以后绝对很牛逼!”
“俗话说,厚积......”
即使是神志不清,伊瑟林仍然强撑着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纠正道:“叔叔,您三岁的时候,楚澄应该还没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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