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嘉明看着两人的姿势,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他又说不出来是哪,要说近,两个人好像也靠得不是很近,也没什么肢体接触,但是就隐隐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
胡嘉明努力用自己直男的脑筋思考,不过他刚刚像只猪一样吃了一桌子菜,现在正在晕碳,脑子里云山雾罩,想也想不清楚。
胡嘉明很快放弃纠结这个点,也没往深处想,觉得这个军官应该和闵疏应该就是关系不错,他现在有更好奇的事情,便问道:
“闵疏,你怎么会在格陵兰岛上啊?”
闵疏听了,回答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他将自己是怎么在加国留学的过程中来格陵兰岛旅游,结果遇到港口关闭,直接滞留在这的事情跟胡嘉明说了一遍,有些无奈地道:
“也是我走运了,我之前都不知道外面已经……”他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胡嘉明闻言,也很感慨:“还真是巧了。”他说着,神情有点落寞下来:“你算是幸运的了,在外头的,大多都……”
他说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到这儿,两人都沉默了下来,闵疏看到胡嘉明,就想到自己以前宿舍里的另外几个室友,他们是八人寝,不过只住了六个人,虽然大家来自天南海北,但关系都挺好的。
闵疏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抬头对胡嘉明问道:“狗儿,你知不知道咱们宿舍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胡嘉明闻言,神情变得有些沉重,脸上浮现出一抹有些苦涩的笑容,向闵疏摇了摇头。
闵疏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期,心却还是忍不住沉了沉。
胡嘉明低下头,用手抹了把脸,叹了口气,道:“你在岛上不知道,瘟疫刚开始的时候传得特别快,什么医院、学校、小区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基本上是一群一群的感染,我当时不是正好去山区支教了吗?那个山区特别偏,人也少,我才活下来的……”
听着胡嘉明这么说,闵疏才想起来,对方确实是跟他提过要去山区支教半个学期,在闵疏刚到格陵兰岛上的时候胡嘉明还在朋友圈发了跟希望小学孩子们一起拍的照片。
随着胡嘉明的叙述,闵疏了解到他当初去支教的那个山区非常偏僻,属于十万大山里最不起眼的小乡,希望小学里只有不到十个孩子。
因为地方真的太偏僻了,连条正经的国道省道都没有,属于那种需要坐飞机转巴士再转人力三轮最后坐着村长家赶的骡车才能上去的地方,很多同学都因为安全考虑不敢去,只有胡嘉明这个莽人仗着自己是体育生,身高腿长体力好,自告奋勇去这个地方支教。结果胡嘉明才得以躲过了第一批最惨烈的感染,在小山村里靠着当地村民的帮助躲了整整十八个月,才被前来搜救的军队找到,带回了基地安置。
“闵闵,你是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难过。”胡嘉明说着他当初在小山村里的经历:“那个村本来就穷,后来供给断了,大家听说外头出了事都不敢出去,我只带了些零食啥的过去,两个月就吃完了,后来只能吃村里种的东西……”
胡嘉明说起那段经历,还面有菜色:“好长一段时间,我的早饭加午饭是两根红薯,晚上是菜梗玉米糊糊,到了周末才有半个鸡蛋吃。”
闵疏听了,这才明白刚才胡嘉明那副野猪下山的架势是从哪来的,原来他是不仅在基地里没吃好,而且是这七年间就没吃过好东西,怪不得他瘦了这么多。
“诶,不过我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胡嘉明叹了口气,道:“还好村子里的人都很善良……要是没有他们,我早就饿死了。”
他说到这,顿了顿,小心地看了眼闵疏,语气有些艰涩地道:“当时其他人都还在学校里,所以……”
他没把话说完,不过闵疏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他的学生都在大学里,人口太密集,一旦病毒传染起来就会很快蔓延爆发。胡嘉明是由于去支教了才逃过一劫,剩下的人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闵疏想起出其他几个舍友的面孔,舌根有些泛苦。他已经七年没见过他们了,此时脑中浮现了都是几人在大学里时二十几岁鲜活的画面,哭着喊着叫他闵爹的样子,大呼小叫地打游戏的样子,早八起不来床叫他帮忙的样子……
闵疏沉默下来,心里有些堵,总觉得有点没办法相信这些面孔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了,同时又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没有目睹他们在瘟疫下挣扎时最惨烈的样子。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覆在了他的手上,安抚般地轻轻捏了捏。
闵疏转过头,对上了魏长川温和的眼神。男人虽然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但一直有在注意他的情绪,现在似乎是有些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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