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道:“我准备了很长时间。”
如果是别人,还可能是夸大其词,但于怀鹤这么说,必然是准备得时间很长,很充分,保证万无一失。
于怀鹤半垂着眼,他的眸色漆黑,比往常都要深,但映着春天午后的日光,又莫名地显得很鲜亮。
他说:“因为我喜欢你,想要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龙傲天就是这样的人,他讨厌那些风言风语的猜测,他想要做的事,他喜欢的人,无论前路有多少困难,他都会想办法克服。
而似乎想和归雪间在一起是他最想要做的事,别的都可以排在后面,所以付出很多时间,精力,不再像前世那样低调行事,直到二十多岁才一鸣惊人。
听到这句话时,归雪间愣住了。
春日的暖风从他的发隙间穿过,将归雪间的发丝吹得如云一般摇荡,他的思绪好像也要随之飘走了。
于怀鹤说喜欢自己。
而自己也喜欢这个人。
归雪间的反应慢的过分,好像需要很多很多时间才能明白这句话,他的睫毛眨也不眨,就这么看着于怀鹤。
于怀鹤安静而耐心地等待着。
归雪间的呼吸一滞,他的目光迟疑,慢吞吞地说:“于怀鹤,我们的婚约……”
在表白自己的心意前,他有需要坦白的事。
——他们两人之间的婚约早已不复存在。
其实当时没想太多,归雪间才重生回来,前世的经历历历在目,太过可怕,他只是想活下去,隐瞒的目的是为了让于怀鹤救出自己。但从很早之前,归雪间就知道于怀鹤不会离开自己,不会抛下自己,却还是没有说。
喜欢的本能让归雪间不愿割舍掉和于怀鹤之间的牵绊。
他从很早就喜欢这个人,但一直没有意识到那是喜欢。
这句话没有说完,就被于怀鹤打断,他说:“要看吗?”
归雪间很疑惑:“?”
于怀鹤拿出了一样东西。
很薄的灵丝绢,隐约浮现着桃花的纹路,与婚契别无二致。
婚契?怎么会有婚契。
归雪间难以置信,婚契是在他手中消失的,他甚至连上面写了什么都没有看清。
但是真的有。
归雪间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伸出手,接过这张婚契——这么一张轻飘飘的绢布,却似乎压得他快要握不住了。
好一会儿,归雪间一字一句地念着婚契上的字。
这次看清了,似乎没有任何缺漏,连白家的印章都丝毫不差。
但名字是于怀鹤和归雪间。
不是白十七。
归雪间意识到了什么,他仰起头,看着于怀鹤。
于怀鹤的视线掠过灵丝绢面,又注视着自己,他随意地说:“我写过很多次。”
归雪间的心又酸又涩,好像有什么要从中涌出来,苦的归雪间不自觉蜷缩了一下,他不得不退后了一步,靠在路边的树上,整个人很小的一团,被身前这个人的影子笼罩了起来。
于怀鹤是一个滴水不漏的人,他做过的事,甚至不会回头思考究竟有没有缺漏,因为有确凿的自信不会出错。而这样的一个人,也会犯下这么傻、这么简单的错误。
白家没有归雪间,只有白十七。
于怀鹤好像真的思考了很久,是否要将假的婚契做成真的,但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无法写下归雪间讨厌的代号。
那不是他的名字。
于怀鹤说:“去白家那天,白家长老要退婚,没有办法。”
他的话很简单,一句话带过了那件事——那件归雪间本不该知道,但从后世之人口中听说过的退婚。
在外人看来,那是龙傲天一生中的莫大耻辱,但对于怀鹤而言,那似乎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归雪间怔怔地望着于怀鹤,心脏乱撞,仿佛要跳出来了。
一片安静中,于怀鹤认真地说:“我喜欢你,你还要当我的未婚夫吗?”
归雪间和于怀鹤对视着,他的胸口满涨着,压不住的情绪满溢而出,他也没打算再压抑。
就像是被冲昏了头脑,归雪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不顾一切:“要的。我也喜欢你。”
归雪间的手指细长,他很紧、很紧地抓住于怀鹤的手,好像很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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