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摇头:“娘,之前您还说和我爹去寻铺子做生意呢,这十贯交子你们去钱铺取出来用,若是不够,到时候再找我拿些用。你们这把年纪去做大伯和焌糟,还得受气,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块五两的银珽。”
“太多了,我不要。”罗玉娥赶紧摆手。
还是锦娘硬塞给她的,罗玉娥才收下,她又说起冯胜不赞成:“你这位姐夫好一顿说我们,好似挺瞧不起咱们似的。不过呢,他嘴上这般说,还是让你大姐姐过来一趟,比你二叔一家强。”
冯胜是何等性格,锦娘也不是头一日知晓,眼睛往上的人,用现代的话说精致利己主义,极度厌蠢,喜欢爹味指教。
要说多坏也不至于。
锦娘只道:“我在汴京也少与她们往来,每次去都不空手,巴巴的叫我去,对我也没什么特殊对待。娘,别想着亲戚们多就觉得互相扶持,咱们一家子还是靠自己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瞧不起咱们,可有人也瞧不起他。”
也不知怎么回事,旁人说的话罗玉娥未必听的进去,但只要锦娘说的,她就觉得很有道理。回去后和魏雄道:“锦娘给了我十五两,这可是她一年的月钱,咱们俩明儿把女儿要求的样式让木匠打出来,再给儿子找蒙学去。”
魏雄乐呵呵的:“哎呀,这可太好了,本来还说钱不够用,铺子还没找到呢。”
“铺子咱们过些时日再说,去岁做了一年生意,前年帮我弟弟帮了一年的忙,人都要累垮了,还舟车劳顿的过来汴京。”罗玉娥瘦弱,身体肠胃一直都不是很好。
家里魏雄平日看起来很勤快,但是不动脑,罗玉娥聪明一点,可是她身体不是很好,而且她现在满脑子就想让女儿回来,帮女儿好好调养身子,旁的日后再说。
想到这里,她又拿出铁汤瓶:“女儿说用这个可以把热茶装起来,两三日都是热的,这般可以省多少柴啊。你赶紧把柴劈了,我们现下就试试。”
魏雄想装死,被罗玉娥一脚一踹,立马起身去新厨房烧水。
罗玉娥哈哈大笑,又对扬哥儿道:“你姐姐要你快些去读书呢……”
扬哥儿看了看外面:“娘,外面下雨,儿子想在家里玩儿。”
“你呀……”她对儿女总是没有脾气。
那边冯胜还怕人借钱,不曾想荣娘回来道:“二叔母说锦娘拿了十几贯给她们,我去的时候,她们正带着扬哥儿去蒙学呢。”
冯胜撇嘴:“你妹妹原本就生的一般,挣的也不多,偏还把钱拿到家里用……”
荣娘暗道,不管怎么样,锦娘妹妹还是很幸福的,二叔夫妻纵使有千般万般不好,但是对儿女不错。
锦娘也是这般想的,她爹娘在身边,心理上给了她很强的后盾,所以她状态也好了许多。
而陈娘子和她们也都提前把手里的活计完成了,蒋氏一人赏了一吊钱,锦娘她们睡了几天几夜才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离大姑娘出阁已经只有一个月了,秦霜儿提前去了三房,她对针线房没有任何留恋,就那么离开了,只是陈娘子喊了过去,帮助她把活契改成了死契。
就连方巧莲都觉得她不划算:“若是死契,她日后都不能拿这么些月钱了。”
“那有什么法子的,这是她自己愿意的。”锦娘就是劝别人,也得别人愿意听啊。
方巧莲又看向锦娘:“还是你好,你爹娘都来汴京了,将来你们都是汴京人了。”
也许只有最后一个月了,大家都不必再藏头缩尾了,锦娘也笑道:“巧莲,你日后还去蜀绣坊吗?”
方巧莲摇头:“我在来京之前,家中已经为我说了一门亲事,我的未婚夫在江陵府衙做押司。”若非是确定锦娘不会回江陵,她也不会把这些说出来。
押司是衙门里的书吏,他们虽然被士大夫阶层看不起,但也属于官吏阶层,他们也享有免役的特权。穿长衫(虽然只能是黑色),和秀才一样可以结一根长长的儒绦衣带,脚蹬靴子书吏同时掌握着一定的权力,甚至书吏在供职一定年限后,经过考核,证实在职内没有过错,就可以得到升级为官的提拔。
押司可谓是在地方上非常有势力的,锦娘连忙恭喜道:“真是恭喜你喜得良缘。”
在这里她已经很清楚了,方巧莲帮何夫人做内应,就比如何三公子为何能甩开梅盼儿,打听二姑娘的喜好,看周家是否真殷实,二姑娘可否有隐疾……
但做这些的回报,便是能嫁得押司人家,她又有绣花的手艺,和周家人熟悉,有何家人做后盾,将来日子不知道多滋润。
方巧莲笑道:“还不是大人们安排的,我有什么,之前他也只是衙门一个小吏呢。”
“多的话我也不会说了,反正就祝你日后平平安安,夫妻美满,嗯,早生贵子。”锦娘呵呵直笑。
方巧莲要上前呵她痒,锦娘连忙躲,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二人正闹着,见一眼生的婢女进来道:“陈娘子可在?二奶奶有事唤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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