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三间自然是她们夫妻住的,儿子女儿住旁边的耳房,前面八间廊房有三间是小厨房,锦娘便让橘香住进去,另外五间则分给下人住,方妈妈一间、阿盈和青蓉一间、习秋和娇杏一间、陈小郎夫妻一间,刘豆儿一间。再有马养娘和佩兰都住在宁哥儿屋里,不必再行安排。
而宋师爷和两位傔从多半是安排到吏员房舍去住,就毋须锦娘这里安排了。
至于她们正房,锦娘让人铺了竹席,软枕上铺了白鹤白玉兰的枕巾,帐子也是用同色的轻纱玉兰帐,大门口的帘子则换成了湘竹帘,内室的换成了玉色的轻纱帘。
她们家还有一座刘计相送的紫檀屏风,再有镜台、妆奁盒一一摆上。
这些年,锦娘的首饰比之先前多了三个匣子,再加上窦二夫人送的一套头面,再有她婚前置办的,一共六匣金银首饰。
几人正收拾着,又见外面来了两个穿青缎掐白牙的褙子的丫头,她们自称是韩主簿家的娘子打发过来的。
“我们娘子说今日天色晚了,怕县尉娘子没用饭,特送了几个菜来添置。”
锦娘见青蓉接了过来,两个丫头还帮忙摆到外面的八仙桌上,正好六菜一汤,红糟鲥鱼、烧鹅、春盘小菜、肥腊鸭、清炒枸杞、凉拌荠菜,再有一份熬的黄灿灿的鸡汤。
本来不饿的,见了这桌饭菜,倒是勾起了馋虫。她想这位韩主簿的娘子,还真是妥帖,锦娘笑道:“本该今日上门拜见诸位姐姐,但家下刚来,事情太多,一时走不开身。多谢你们娘子送了席面来,明日我亲自去拜会。”
说罢赏了这两个丫头一人一串钱,二人方才退下。
阿盈笑道:“娘子,这位主簿娘子倒是不错。”
“这才头一日呢,日后相处久了才知晓她们真正的为人。”锦娘笑道。
正说罢,又见厨房送了饭菜过来,说是县令吩咐送来的,一共四十个菜,茶果甜食,蒸酥点心,细巧油酥饼,再有下酒菜色等等。
锦娘亲自挑了些能吃的送去给筠姐儿吃,又让方妈妈分给下人们吃了,她则继续去书房和儿子女儿处看摆设。
新来的伺候宁哥儿的佩兰,已经把房里收拾的利索了,锦娘夸了她几句。
她这边正忙,熟料衙门里的几位正头娘子也暗地里打探她,县令娘子正听老嬷嬷道:“县尉娘子箱笼就好几十个,她身上穿的是织金纱做的裙子,裙摆上绣着玉簪花,褙子则是捻了金线绣的,头上戴的是一排玉簪花的箍头,胸前带着水晶项链。看起来好生气派的模样,家里下人不多,但都规行矩步,没有蝎蝎蛰蛰的人。”
说罢,还把锦娘赏赐给她的荷包拿了出来。
县令娘子一看,这荷包也是缎子做的,心中已经是有数了,“我听官人说这蒋县尉十分年轻,少年英才,如今看你这般说来,定然也是个官家女儿。否则,也不会有这等气派。”
老嬷嬷也是赞同,“您说的是。”
“不过,梅县尉抢了东边院子的事情,你没有透露吧?”县令娘子皱眉。
老嬷嬷赶紧摆手:“这哪里敢说啊。”
原来这吴县是个大县,因此一般都有两个县尉,一个文县尉,一个武县尉,文县尉一般是科举出仕的进士担任,要求颇高,要识文断字还要通晓法律,如此才能减少冤假错案,而武县尉多半由武官担任,能够剿地方叛乱、缉拿罪犯、巡查地方、追捕盗贼。
梅县尉是顶他叔父的班,故而对衙门很熟悉,知晓西边的县尉内宅和小吏们的房舍挨着,而东边的院子则和主簿知县的院子挨着,所以他就佯装不知,直接让家丁把家俬搬到东院去了。
本朝文官地位一般高于武官,更何况蒋县尉进士及第,自然该住东院,可遇到这种情况,再让人家搬出来也不好,因为也没有明文规定东西院必须是哪个县尉住下。
县令娘子又问:“你看这位蒋县尉娘子性情如何?”
老嬷嬷想了想:“言谈清楚,说话都能说到点上,落落大方的。”
“好,我知晓了,明日她既然说要过来,咱们且等着看看。”县令娘子如是道。
比起县令娘子,主簿娘子虽然也打探,但她打探的是怎么交好,只听她那丫头道:“县尉娘子家里摆的紫檀木的屏风,床上铺着上等的簟席,身上穿的衣裳也是不菲,看起来倒是不寻常呢。”
主簿娘子点头:“我知晓了,正愁明日回礼送什么,看她这般,就把我那对牡丹花头簪钗拿了,用红木的盒子装着。”
一语未了,见门口一个纤腰袅娜的妇人过来,眉黛轻点、樱桃小口,穿着揉蓝的衫子杏黄色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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