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和离了,一言难尽。”
锦娘听到她和离了,反而笑道:“绣头你才貌双全,家俬丰厚,人还青春年少呢,到时候再找一位更好的便是了。”
顾清茹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叫我顾绣头呢。我小名清茹,你若不嫌弃,直接唤我的名字就好了。”
多年未见,顾清茹和吴县顾家也是族亲,互通有无,但见锦娘身材相貌与以前大相径庭,此时的她气质娴静婉约,外表雍容端雅。顾清茹自然不会再提人家以前多胖的事情了,那不叫叙旧,那是给人难堪。
故而,她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异样。
甚至她上门来诉苦,其实也是把自己的把柄暴露给锦娘,行商的上头若是没有人护着,那可就很难在一处扎根了。好在锦娘真的很好,她不仅没有因为自己和离就看不起,反而还说自己青春年少,她这些年成婚,一把青春真是喂了狗了。
见状,锦娘感叹:“原本我来平江还以为能和姐姐见一面,没想到听顾老夫人提起说姐姐嫁到临安去了,还遗憾不能见面,没想到现下咱们俩就聚上了。”
顾清茹来寻求锦娘帮忙,自然也得把自身遭遇说一说:“是啊,当年我从文绣院出来,回来后帮我爹打理生意,便说了一门亲事,嫁给了临安府的一处官家。他家几代做官,仕宦人家,据说是欠了一大笔钱,遂娶了我。郎君和我琴瑟和谐,我们婚后还生了个儿子,亦是聪明伶俐,可婆婆总是不满,总说是因为我,郎君才科举无望。这些我都可以置之不理,偏偏后来连郎君也……”
锦娘喊了一声“顾姐姐”,顾清茹回神来,才说了自己的打算:“不说这些了,临安的铺子已经给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如今我打算在平江府重开铺子,好在有族亲在,又有县尉娘子你在,否则,我也只敢收些租子。”
“顾姐姐若需要什么帮助,只管上门便是。”锦娘道。
顾清茹今日只不过也是探听锦娘的虚实,如今一见,她还是和以前那样,人品贵重,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运气好,即便和离了,单打独斗,也总能遇到贵人。
当年为了争夺家产,顾家子女大打出手,顾清茹占了成衣铺三间酒楼一间,算是最大的几间铺子,后来成婚时,平江府三间大的成衣铺都赁出去了,现下她得重振旗鼓了。
“多谢你了,魏家妹子。”顾清茹道,说话间,又说要送一成干股给锦娘。
锦娘赶忙道:“其实这些我都不要,如今我虽然没有姐姐这般有钱,但是手里也有两个铺子,生活颇过的去。若姐姐一定要报答我,便让双面绣的匠人教导我吧。”
顾清茹一愣,又笑:“这天下哪还有别的人双面绣,双面异色绣有我好的,我教你不就成了。”
如此,锦娘当然欢喜。
此事,蒋羡也听闻了,见锦娘放着干股不拿,却要学双面绣很是不解:“娘子,你不是说咱们要买大宅子,正要用钱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虽说我现在不必做绣活赚钱了,可是我学会了这些手艺,无异于点石成金之术。”这就是锦娘根本不畏惧蒋羡日后变心的缘故,因为她早就有自己的立身之本,如今田亩都是以自己妆奁置办的。
蒋羡何许人也,如若妻子真的对自己深信不疑,何故总是学这些手艺,分明就是觉得自己是有二心的。
也是,近来,他忙于庶务,总想一展其才,还有上下官员得打点,没有功夫陪伴妻子,日后他还是得好好伺候妻子。
真是一日都不能松懈。
锦娘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顾清茹上门教导锦娘做双面绣时,锦娘都学的非常认真,她本来就已经偷师过,有些基础,只是没有那么精通,现下有顾清茹教导秘法,如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顾清茹与县尉娘子交好,旁人自然会问询其间关系,顾清茹主动道:“县尉娘子与我曾经都为禁中女官,若非她孝顺双亲,从宫中出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的话传入温娘子耳中,她对身边的盛妈妈道:“果然人人的背景都不能小觑,竟然是宫中女官出身。”
“娘子,那包娘子胡说八道,您可别听信她挑唆。”盛妈妈提醒,她知晓娘子性情,但官场上是不能随便得罪人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温娘子讷讷点头:“我知晓了。”
她也是官家千金,哪里能不懂其中规矩,越是那等有身份背景的,越是低调行事,从不张牙舞爪,但你若得罪了人家,不动声色之间人家就解决了你。
故而,温娘子暖炉送了一份厚礼过来,锦娘还有些讶异。
至于包娘子因为被人揭穿身份,她平日为人刻薄,似杨都头浑家还有秦都头浑家都背地里笑话她,以至于她只能装病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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