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则道:“这我知晓,怎么我今儿见你脸色不豫?这是怎么了。”
蒋羡道:“我大哥已经回京,去知谏院任职了。”
“可是因为集贤相的缘故?”锦娘问起。
蒋羡点头,这便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了,他又怕锦娘觉得自己这话意有所指,正欲岔开话题。却听锦娘笑道:“咱们这样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虽然辗转,可是兴许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就像我的目标是买个三进大宅子,若是到时候能存到那么多钱,意外之喜,若是存不到那么多,可是咱们也存了这么些钱,将来买大宅子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若不这样劝慰他,他必定闷闷不乐,因为蒋羡有时候就是等着自己哄他。
果然,这么一说,蒋羡开颜了。
锦娘和他挽臂进到房中,又与他说些笑话,二人言笑晏晏的。
这些自然被如烟都看在眼中,她原本在风月场中的人,能看出男人对女人的依恋似乎更深。从外边看魏氏看起来娇怯女子,那蒋羡容貌俊俏,才干极高,精明强干,必定是女子依偎着男子,没想到实际相处中,却浑然不似如此。
究其根本原因,如烟暂时还没发现,但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从扬州到淮安这段水程,锦娘因为买了些新书专门在旅途做消遣的,遂看的津津有味,闲暇时,带着丫头们还有筠姐儿一起做针线。
头一个当然是给自己做一件皮袄了,现下春秋的衣裳她都有了,尤其是顾清茹还送了两套珠服,够撑场子了。故而,她拿出攒了许久的一张貂鼠皮子,又想着搭配什么颜色的布,什么样的绣样。
当然,她也给众人吩咐了事情,不是非得压榨你,而是锦娘发现本来以前大家各自在住着,如今全部人聚集在一条船上,又不能走动,就非常容易产生口角矛盾。
悯芝的任务是给宁哥儿做一件披袄,给筠姐儿做一件旋袄,青蓉则给锦娘做罗袜,纳鞋底,另外紫藤和春香跟橘香打下手。旁的人各司其职,连如烟这里,锦娘也让她每日替哥儿姐儿把脉。
想了三日,她才把花样子以及配色画出来,还是做大红遍地牡丹纹的料子,在领抹处则准备绣牡丹芙蓉花边,到时候用印金填彩之术。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船要在淮安歇息一晚,明早再出发。
锦娘打发刘豆儿带着人去补给些食物和水,她写了一张单子过去,又让阿盈给了钱,才道:“也不必买太多,要不然你们也弄不回来,到时候我们在徐州还会停靠的。”
待人去了之后,锦娘让马养娘和习秋带着孩子们先梳洗睡下,不曾想在此处竟然又遇到了三年前偶遇的孙世琛和周四娘子夫妻,巧的是他们也是被调到河北路,孙世琛从富阳县主簿调到大名府下辖的馆陶县任县令。
再次见面,锦娘和周四娘子都觉得对方变化很大。
经过三年浸润,周四娘子再见锦娘,觉得她整个人变得珠光宝气了更多,手上戴着铺翠的镯子,头上戴着荷花鎏金簪上还镶了一块翡翠。吴县富庶的很,商贾极其多,恐怕捞钱也快,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还真没说错。
也是,便是她们自己在任上,这三年因为孙世琛管着全县的税收,仅仅是随大众拿的一些节礼,也攒了差不多三百贯了。
锦娘则是觉得周四娘子比起之前的拘谨,显得要干练大气许多,兴许是做了官夫人,常常要交际吧。
二人本来就不是很熟,也不过说了几句话就散了。
等蒋羡晚上回来时,才和锦娘道:“如今周大老爷赋闲在家,周二哥去了江陵,他爹虽然也在官场,但是一直在地方为官,故而也只能算勉强,若第二任没有建树,恐怕到时候便是平调。”
“这做官做生意都是一个道理,固然有人提拔很好,可是你自个儿才干没有也不行。天时地利人和都要有,官人,你别怕多做多错,解决了问题,总比不解决好。”锦娘如是道。
要不说人的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蒋羡和自己的哥哥比,见他已经被调入汴京,颇有些困顿之感,但如今看到孙世琛去一个上县都不是的地方任县令,反倒是觉得自己不错了。
如此,又行了一个月船到济阳县,锦娘特地让人在这里停一下。她向顾家人请叫过,平江府的丝绸沿途哪个地方最喜欢,听顾老夫人算了算,说是济阳和一些北方地方很青睐苏州丝绸。
故而她花了一百贯买了两百匹绢纱,在济阳县卖了之后倒赚一百四十贯,锦娘赏了刘豆儿一两银子,陈小郎一两银子,再有帮忙搬运的下人各赏赐二钱银子。
“娘子,真没想到竟然都卖出去了?早知道可以多买点。”蒋羡笑道。
锦娘摇头:“咱们这是头一次,也是先问过顾家,否则我也不敢随意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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