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薇认真听着,为这逼真的效果赞叹,冷不丁感到手臂一紧,前面有一股大力拉扯着她,令她往前栽去——是曲天歌被地毯绊了一跤。
少薇一声惊呼卡在嗓子眼,另一只手被人牵住。
很宽大很宽大的手,灼热的温度,有力的手指,很牢很牢地牵住了她。
替代她的身体往前栽倒的,是心脏。
失重的感觉,令她呼吸发紧。
是谁?
那只手牵住她,顿了一顿,稍稍松了一些,但没有完全松开。
也许是怕她再度绊倒,也许是不舍得。
少薇那颗摔出来的心脏又本分地落了回去。
不会是陈宁霄。
如果是陈宁霄,他会在拉住她、确定她站稳后的第一刻就首先松开手。正如他一贯做的。
少薇轻轻抽动手,对方却反而紧了紧。
源源不断的热源顺着被他握着的掌尖,爬过手心的纹路,爬过藏着心跳的手腕,一直熨帖到她体温总是偏低的躯干。
这一路没人说话。
只有那道科普的女声。
终于,钻出漆黑甬道的一刻,半球型的穹顶巨幕上出现满天繁星,北半球冬天能看到的星座闪烁着,连成各色星座。少薇第一时间回过头去——
是陈佳威,站在她身后。
“嘘,看星星。”陈佳威说。
而陈宁霄站在他稍后一步的位置,落拓的身影游离在三人外,微仰的眸底映照出熠熠繁星。
少薇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了抬唇角,在陈佳威问她“美么”时,含笑着点了点头。
她把她的手藏起来了,恨不得藏到袖口里——如果这条裙子有袖子的话。
繁星倏然消失,天地变幻了色彩,绿色的极光姿态瞬息万变,引人向往,引人沉迷。
“要是有一天,可以真的看到极光就好了。”少薇喃喃地说,“北极有多远?”
大概,是她这辈子都抵达不了的距离吧。
从极地馆出来,还有些露天的场馆,比如海豹海狮海象的馆,可以给蝠鲼喂食互动的池子。不知不觉就逛到了下午五点多,曲天歌累到什么心思都没了,木着一张漂亮的脸,只会抱着冰可乐咬吸管发呆。
陈宁霄走开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说:“餐桌定好了,晚上在海底餐厅吃。”
这是海洋馆的最热门项目,不接受点餐,只有套餐,人均过千,就这还供不应求,定位至少要提前一个月。
曲天歌两眼放光:“我靠,真的?”
“真的。”
曲天歌心花怒放:“怎么这么突然?”
陈宁霄随随便便两个字:“饿了。”
进入海底餐厅的那一刻,就有专人指引服务。大概是神话,当晚预订居然能订到最中间最好的位置,就对着今天曲天歌拍了又拍的观景窗。所不同的是,这个视角更接近,更壮阔斑斓。
陈佳威刚心想大事不好,曲天歌便果然抓了苦力:“陈佳威,你相机呢?”
大家其实都很熟,陈宁霄深表同情,同时无情地笑出了声。
深蓝的海水笼罩着餐厅里的一切,也笼罩着陈宁霄英俊微垂的脸。
少薇两手撑着椅子,盯着他黑色t恤下的胳膊:“你胳膊还好吗?”
终于有机会问出口。
“凑合,下雨天疼。”陈宁霄看着她严峻的脸,面不改色地随口胡诌。
如愿看到了眼前少女的拧得更深的眉头,和不自觉往前凑近的身体。
她连声音都紧了:“那怎么办?是不是忘记推药油了?”
“什么药油?”陈宁霄敛去嘴角微抬的弧度,问。
少薇一愣:“红花油之类的,你不知道?”
陈宁霄想了想:“小时候没少打架,一打架回去还要再挨我爸一顿揍,所以后来打了架就懒得告诉家里人,也就懒得处理了。”
“司徒阿姨呢?”少薇不由得问。
陈宁霄翻着酒单的手停了一停:“她啊。”
他漫不经心地说,但没有下文。
少薇知道,他又在打发自己。
家里还有药油。陈宁霄住得离自己家很近。
往后的这一顿饭,她心里只剩下了这两个紧凑挨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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