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是好消息吗?”陈母不敢置信地问。
“算是,后续继续观察,现在重点还是关注伤者的身体康复情况。”
医生一走,陈母便一把攥住了少薇的手:“姑娘,你是佳威的什么人?他是因为你才有反应的!”
她一双手如冰冷的铁钳如枯槁但虬结的藤,像封死一井一般牢牢禁锢着少薇纤细的双手。
少薇被她的双眼惊吓到,不自觉退了一步:“我……”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跟佳威的关系!”陈父跃进一步,眼神比在准备室里的更为狂热:“佳威连护身符都给了你,你却说你跟他只是朋友!”
“孩子,孩子……”陈佳威的外婆亦围了过来:“孩子,你别怕,我们只是希望佳威能早点醒过来,要是你能帮上,你就帮帮吧……佳威是被人活生生打成这样的啊!”
“姑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陈佳威的爷爷痛心疾首。
少薇的脚步一退再退,但双手却被陈母钳死,她的目光不知道往谁身上放,哪张脸——苍老的脸——可怜的脸——焦渴的狂热的脸——她一生中从未被这么多长辈关注过、关切过。
“草。”乔匀星暗骂了一句,当机立断一个滑步插挡到少薇身前,将她一把拉到了身后,嬉皮笑脸陪笑道:“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佳威有反应是好事,你们可别把少薇吓到了。”
少薇只觉得手掌上的力道一松,她身上重如雷霆的五指山搬走了。
一双惊恐的目光里闪烁着破碎的光,少薇用力吞咽了咽:“我跟陈佳威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如果能帮到……我可以多来。”
乔匀星出面安抚好一切,长长地吐息,心跳不比少薇慢多少,找了个借口就拉着少薇出医院。
“天歌?”他扭头叫人。
曲天歌复杂的眼神与少薇隔空交汇一秒,冷傲地移开:“以后有她的地方都不必叫我。”
乔匀星:“……”
少薇不愿让他为难,礼貌宽容地笑了笑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第一时间去了医院的挂号大厅,在那里找到了一台对应的银行机子,将卡插进。
输密码,选服务,读卡,呼吸猛地屏住,瞳孔不自觉放大——
陈宁霄没有食言也没有耽搁,十五万,整整齐齐如数汇入。她的余额上从未显示如此长的一串零。
宋识因当初给她汇款的帐号一直被她妥帖地存在手机里,她输入卡号,逐个数字再三确认,手指颤抖着按下「确认」键。
十五万就这么从她卡上飞走,毫不留恋,毫不迟疑,甚至没想过是否偷偷扣下五万自用——毕竟宋识因从没提过利息的事,若是坏人,不在乎这五万,若是好人,也绝不会收这五万。
这是命运的关。
口,少薇感到清风扑面,刘海往后分拂。她眯了眯眼,仰头看,原来是医院穿堂风,外头变天了,夏日暴雨前的晦暗卷过明亮的太阳,香樟树被大风吹得摇晃不止。
少薇抿起两边唇角,望着这风笑了笑,继而抽出银行卡,脚步轻盈着迈向门口。
她喜欢夏季暴雨前的气息,风带着凉意与潮湿的气息,天空的晦暗中有着透亮,所有人都知道雨过会天晴的,雨势将会很大,会暴戾地大颗大颗砸在地上,植物上,头发上,眼皮上,手心上,但难以为继。
很快就会天晴的。
她双肩背好书包,走进这一场暴雨前的狂风中,低挽着马尾的发圈被吹飞,她的黑色长发像某种鸟类张开的羽翼。
很想跟陈宁霄发信息道谢,她打听着,找向最近的营业厅,给号码冲了钱。
这样的心情和时刻,值得八块钱一分钟的通话吧?她高兴得像不打算过日子了,拨出陈宁霄的号码。
语音通知对方正在忙线。
陈宁霄听着乔匀星汇报的来龙去脉,脸色越来越难看。
身边并腿坐着的司徒薇一声不敢吭,一口一口嚼着空姐给她的提子。心思都在电话上,她一颗提子啃了五六口。
“我靠不是我说,那架势跟要押着少薇阴婚似的。”乔匀星低声咒骂,转念一想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吉利?便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呸呸呸,反正人我是先拉下来了,但陈家那边意思是让少薇多来陪陪,多跟陈佳威讲讲话。实在没道理拒绝啊,薇薇是先答应了。”
“知道了。”陈宁霄沉吟着答,“我还有两个小时落地。”
“啊???”
陈宁霄言简意赅:“包了个机。”
乔匀星:“……”
他想了半天,挠了挠头:“是不是有别的事?”
“没。”陈宁霄顿了顿,“做了噩梦,感觉不太好。”
“就这?”乔匀星更觉得不像他了,“你什么时候开始信玄学了?
陈宁霄垂下的眼睫在顶部阅读灯的映照下投下一洼淡影。
“赌不起。”他平静地说,“也不想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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