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真没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讲前段时间在时装周,她特意去过他投资项目的展厅,而他不止一次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她公寓楼下。问些傻问题,比如:“那你的初恋就是我了?”眼眸里有星星,过了会儿又不再闪了,想到初恋能修成正果是中彩票概率。接着又笑笑,觉得自己才第一天就想这么远。
到了两三点时,气温到了一天之中最底。
少薇说冷,陈宁霄便脱下自己的西服,自背后披上,将她连人带衣服抱进怀里。脱去了挺阔的外套,荷尔蒙从微潮的衣料里被灼热的体温烘出来,源源不断地渗透进少薇的身体里。
她有些困了,枕在他肩头眼皮披阖下来,不再说话,唇舌交给他对待。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对男女之事也有生疏,但又惊叹于他的进步飞速,分辨她的喜欢和不喜欢。未来他所有有关男女之事的经验,都不过是取悦她的经验。
尚清陪她在桌边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水:“跟自己从高中时就崇拜爱慕的人在一起,什么感觉?”
“像假的。”少薇不假思索地说,“像梦。如果是梦的话,我跟梦里的你们每个人都商量好,不要提醒我。”
尚清听得鼻腔酸酸:“便宜他了,就该让他也尝尝患得患失的苦。”
少薇迟疑了一下,莞尔:“恋爱,还是甜甜的好吧。我想让他跟我在一起,不是为了给他苦吃……”
何况,有些苦大概是不必吃的,是自己的得失心作祟。高中有一阵流行打围巾,全校女生不管年级成绩都一窝蜂地涌去市场毛线店里买毛线,学点最简单的技法后就信誓旦旦地开干了。那时都流行给父母或心上人打,课间也没人说话了,全都埋头,课桌后只见竹针飞舞。少薇给外婆打了一条,没有过瘾,抑或者后一条才是她真正的渴念——她开始单方面给陈宁霄打。
备考是很枯燥的,何况于山东这种大省,但那时大家都着了魔,少薇也是。毛线店老板娘见她聪明,教她更难的,她看两遍琢磨一边上手一遍,也就会了,于是给陈宁霄打了一条冠绝济南那所高中的羊毛围巾,完工的第一天被同学们传着参观了一圈,弄得教导主任也来参观。
她走读,晚上回到家,将围巾的收尾处线头剪开,打了一个月,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拆散了。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送他的。他再如何也不会差一条手工羊毛围巾,而且样式简单,送过去了也就是自我感动,给他添麻烦。像农村人来城里走亲戚,送一堆处理不了的土特产。
那卷毛线随她大学搬去颐庆,又带去了纽约,又回了国。太平洋上一个来回,厉害死。
她思路如此磊落清爽,尚清不由得一怔,叹了声气,笑了笑。是啊,这世上能和自己仰望的人一晌贪欢是极少数,争分夺秒体味还来不及呢。何况她是爱他,不是恨他怨他。
鸡叫三声,少薇打了个哈欠,道别去睡觉。尚清惦记着:“你以后别忘了做安全措施啊!”
少薇又是拖鞋一滑身体一歪,立刻逃进去把门关上了。
睡觉前,先换了条内裤。
不知道别的二十二岁的女人谈恋爱是否也这样,会有这些糟糕至极的反应?
陈宁霄开车回了酒店,不困,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拨出电话给乔匀星。
乔匀星戒掉了夜店蹦迪的爱好,正在重建生物钟——但这不代表他大爷的五点半就起床!
“喂……”乔匀星有气无力。
“是我。”陈宁霄气息嗓音皆沉稳。
“知道是你……”乔匀星翻了个身,闭着眼,把手机放平在耳朵上,松开手。
“有件事……”陈宁霄罕见地斟酌了一下。
没别的,就是想问跟女孩子确认关系后应该怎么个步调节奏。他一路开车回来西装裤绷得发疼。
“什么?”乔匀星磨牙。
“算了,没什么。”
“?”
“问你也是白问。”
少薇不是乔匀星谈过的那些女孩子,何况他是谁,为什么要跟别人看齐?克制欲望是他强项,为表诚意,可以先谈个一年柏拉图。
乔匀星睁开眼,缓缓地说:“你大爷的。”
“睡吧乔总,生意兴隆。”
乔匀星算是听出来了,这人声音里有层罕见的愉悦。他狐疑:“喝高了?嗑药了?”
陈宁霄抿了口冰水,勾唇道:“比这两个好。”
他说完,无情地挂了电话,全然不管乔匀星从床上蹭地一下鲤鱼打挺。
乔匀星有个群。
这个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十几个人,有当年一块儿玩的,也有大学后新加入的,但交情都铁,也都跟以前一样,明面上以乔匀星为核心,实际上都是陈宁霄的卫星。
清晨五点半,乔匀星空降群里:@所有人都别睡了,陈宁霄有情况!
十分钟过去,无人响应,包括在群里的陈宁霄本人。
乔匀星灌了一肚子冰牛奶,急得抓耳挠腮沙发地板地乱窜,不是,哥儿姐儿都戒过毒是吧?
陈宁霄喝完水,翻了下今天的会议和日程,准备躺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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