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入大二的时候,知花裕树终于松口同意了邻家哥哥诸伏景光的交往请求。这个傻乎乎的青年一开始以为又一次被拒绝,沮丧的表情都已经浮了出来,又生生顿住。
“小树,你刚刚说什么?”
“你要是没听见就算了,当我没说。”
“我听见了!”诸伏景光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心上人抱进怀里,“你不能反悔。”
他抱得太用力,知花裕树被勒得呼吸不畅、眼冒金星。为了不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拥抱勒死的受害者,他积极展开自救,卯足了劲在黑发青年腰上掐了一把。
他的手劲可不小,曾在小学拔河比赛中带领全队夺得全面优胜。
而诸伏景光感受到腰间尖锐的疼痛,乐呵呵笑了。
太好了,原来不是梦!
就是这样,知花裕树大二、诸伏景光大四的时候,两人成了一对情侣。
那时候正处于樱花季,粉嫩嫩的花朵把东京的天空都熏出了红晕。
书上说,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正适合动物发情。知花裕树觉得自己之所以头脑一热便答应了诸伏景光的交往请求,其中少不了这燥热春天的功劳。
当然,他确实也很喜欢他。
两人交往后的第一件事不是牵手,也不是亲吻,而是向诸伏景光的哥哥诸伏高明正式汇报恋情进展。
电话打过去,那头沉默了很久。
“景光,你和谁交往没有必要让我知道。”
“抱歉哥哥,我太高兴了,所以迫不及待想和你分享。”
要说这个世界上谁对诸伏景光对知花裕树的感情了解得最深,那必然是他的哥哥诸伏高明。
打从孩童时,诸伏景光误以为知花裕树是个女孩子,发出想让他做自己妻子这样振聋发聩的声音起,到他终于发现对方是个男孩子,于是天都塌了,再到他琢磨明白无论小树是男是女,他都一样喜欢对方为止,每一段心路历程,诸伏高明都被迫清清楚楚。
“祝贺你得偿所愿,景光。”
身为哥哥,这个时候自当表达祝贺。无关哥哥本身的情绪,这是基本的礼貌。
在知节守礼这方面,诸伏高明从不让人失望。
对于知花裕树而言,恋情让不让诸伏高明知道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对旁人来说,这或许至少意味着某种称呼上的转变。而知花裕树,之前和之后,他一样称呼对方“高明哥”。
在知花裕树小时候,诸伏家发生过一起案件。诸伏夫妇双双死在那起事件中,家里就只剩下两个孩子。
那之后,得了失语症的诸伏景光被亲戚接去了东京,诸伏高明则仍旧留在长野。他拒绝了亲戚的照料,一个人生活在曾经热热闹闹的家里。
外婆可怜他,经常招呼诸伏高明来知花宅做客,甚至还给他单独收拾了一个房间,就在知花裕树的卧室隔壁。
反正照顾一个孩子是照顾,照顾两个也是照顾。这个大的还能帮她管教小的。
外婆常跟知花裕树说,高明为人沉稳,要多听哥哥的话。
所以知花裕树从小就很崇拜这个年长他八岁的哥哥。对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比在任何人面前都乖。
对知花裕树来说,诸伏高明和亲哥哥也没什么两样。
而他自己,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弟弟。
那个时候,比起人在东京,只能偶尔见面的诸伏景光,知花裕树对诸伏高明更熟悉得多。
直到他大学考入了诸伏景光所在的学校。
变天了。
诸伏景光就像一种入侵了知花裕树个人世界的变异植株,随时能在他视野中的任何地方长出来,给他排忧解难,讲些甜言蜜语。
知花裕树最受不了甜言蜜语,拿糖衣炮弹去打他,一打一个准儿。
所以他最终会喜欢上诸伏景光并答应同他交往也没什么奇怪的。
交往的第一个学期,两人的相处模式似乎和交往前没什么变化。一起吃饭、锻炼身体、逛街、看电影……哦,还有牵手和接吻。
第一次接吻是在教学楼后的树底下。
下课的时候知花裕树和同班的男同学说了几句话,收下了对方递过来的情书,礼貌拒绝,转了个弯就被黑发青年拽进黑暗里,按在树干上亲了下来。
吻技一般,都不给他换气的余地。
但景光在吃醋,知花裕树决定只要别把他憋死,就随便景光亲,但不妨碍他呜呜咽咽、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
在知花裕树差点因缺氧窒息而死前,诸伏景光放开了他。
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某个人意外闯入。
“hiro,你在这……啊,抱歉!”
某个人是诸伏景光的好友,名叫降谷零的金发混血儿。
他是诸伏景光来到东京后认识的好友,就是他治好了景光的失语症。
诸伏景光第一次把降谷零介绍给知花裕树认识的时候,他因为学生社团的事情被临时叫走,剩下一金一银两个人在咖啡馆气氛僵硬地坐了半个多小时。
知花裕树绞尽脑汁地找话题试图让场面不要那么尴尬,但降谷零虽然每句话都有回应,却几乎不曾抬头看过他。
诸伏高明曾经教过知花裕树,和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才比较礼貌。
知花裕树看降谷零和咖啡馆服务生以及别的同学说话都很讲礼貌,唯独对他不讲。于是他断定,这个金发男人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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