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世的清平与明尘上仙唯一的弟子并不相识,她记载的只是普罗大众看到的故事。
彼世,明尘上仙唯一的弟子遭人迫害,叛出宗门。数年后,她再次现于人间,却已是问鼎魔界的尊主,统帅变神天百万妖邪。至此,独身世外的上清界被迫卷入仙魔大战。在知晓魔尊身份后,各宗派遣代表前往九宸山,欲向明尘问责。不曾想,明尘早已离开了九宸山,即便长老也不知他的去向。
而在此之前,经历了玄中失踪以及九婴灾变等一系列事件,上清界对无极道门的不信任已经到了难以遏制的地步。这使得接下来的抗战中,各大宗门各自为政,不再听从无极道门的指挥调度。神舟大陆各地爆发战火,一些弱势的宗门甚至被屠戮了满门。但在此等危机关头,身负山河之重的正道魁首却不知所踪。
矛盾一步步激发,内部分裂日渐严重。就在上清界诘问无极道门魁首何在时,变神天的攻势突然收缩,各地的妖魔大军分崩离析。被魔修操纵的妖魔害兽失控噬主,胜利的天平毫无预兆地向正道倾斜。在仙门的乘胜追击中,魔修溃不成军,一败涂地。至此,险些打崩半座神舟的仙魔大战才暂时告一段落。
但之后发生的一切,才是噩梦的开始。
从前线传来的战报,魔界大军溃败的缘由是魔尊的死亡——明尘上仙手刃了自己唯一的弟子。但经历了如此惨烈的一战,上清界并不感激无极道门,反而怨恨明尘上仙纵容妖魔混血,令其为祸苍生。尽管明尘大义灭亲,但终究功不抵过。持剑长老玄中失踪一案被旧事重提,明尘对其弟子有包庇不伦之情的流言甚嚣尘上。
而就在这风口浪尖之时,“明尘”自变神天归来。书中提到,“明尘”是一路从变神天杀上上清界的。“他”这一路走来,血流漂橹,伏尸百万。不论妖魔、外道,邪修还是魔修,一切阻挡“他”的人,最后都惨死在“明尘”剑下。
这场疯狂且不顾一切的杀戮,让上清界一众大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明尘”归宗之日,各宗大能亲眼见证了明尘身后滔天的血煞与魔气,其势如乌云蔽日,镇得全场无人能语。“明尘”没有多言其他,只是反手将剑掷向山门,轰然切断了下山之路。“他”一双血瞳扫视全场,原先咄咄逼人的各总代表竟无法开口发声。
“明尘”就这般伫立山门,阖目静待。但直至太阳落山,也无人敢越雷池一步。最终,明尘拂袖而去,无极道门封锁山门,不再过问世事。
“不负天下,只负一人”,是书中的“明尘”步入剑冢前留给尘世的最后一语。正因为《倾恋的结尾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整本书的基调才会偏移。毕竟对明尘上仙而言,在手刃徒弟后说出这般言语,已经能证明他用情至深、痛极恨极。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结尾,即便宋从心发现书中多有春秋笔法,猜到故事暗藏玄机,但也一直对书中的“师徒恋”持保守态度。宋从心甚至怀疑过自己不通情爱所以品不出字间缱绻,也没想过彼世的自己玩了一手瞒天过海的把戏。
明尘上仙并未对众生失望,灵希也没有屈从于自己的命运。从始至终,人未变,道未移。
但因为那飘落众生的皑皑白雪,彼世最终还是走向了那样的结局。
“兰因叔曾对我说,彼世的神舟败了。但我想,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说的。”行于虚空的小舟上,灵希乘风而起,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她心中却很平静,“她大概会说,文明若有一丝火种尚存,那便终有一日能重新点燃。她不会将此视作失败,生存本身也不是一场战争。生存,只是忍耐。”
“……她叫清平。”宋从心站在船头,握着灵希的手,“望海晏河清,望盛世太平。她道号清平。”
灵希将这个道号念了两遍,颔首:“我记住了。”
“我会在剑冢里立一块碑。”宋从心道,“来年的春天,你随我一道,去见她一面。”
“……好。我记住了。”
……
灵希留在了变神天,宋从心回到了人界。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宗亦或是联系同门,反而变换了一副样貌,混入人群之中。
宋从心先是去了永乐城,临近弱水河畔的永乐城是抗战的第一线。冥神骨君远去天外,但这并不意味着战争会随着祂的离去而停下来。相反,那些失去绳索牵制的信众只会更加疯狂,如同只知争夺地盘的鬣狗般肆无忌惮。
宋从心并没有冒然进入城池,只是在外围观望。蚁群一样的人流在建筑物间穿梭,仙门弟子则抱剑驻守在城池各处。他们像榫卯一样契合,在外力下拧作了坚实的房梁。从军队与后勤的调度便可得知,姜恒常已经回到了天殷。宋从心不知道她是否得偿所愿,但她隐隐有所预感,日后的博弈,姜恒常必持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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