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瑜微微蹙眉,一个常年跟官府作对的水匪,居然堂而皇之的混进了扬州城。
如若让城中老百姓知道此事,只怕是要夙夜难寐了。
但是她也没有打断曹天,还是让他接着说了下去。
“我当时并未敢对此人下手,毕竟他出现的实在可疑。况且我与妓馆中的妓子略一试探,便知道这伙人并非第一次来这里了。特别是那个脸上有刀疤之人,他乃是那里头牌娘子的入幕之宾,出手极为大方,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因而我并未着急拿下他,而是在第一次的时候将他放走。”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曹天倒是个人物。
曹天:“我心下自也是惊奇,这些水匪早已是通缉犯,又如何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扬州城内,他们所用的身份文书又是何处来的。”
大周老百姓出行都需要‘过所’,办理这样的过所,除了需要本人到县衙里申请,还要有保人,在当地县衙严格审查之后,州府才会发放过所。
当然流民之类自是不在这样的考虑,但是流民也进不来扬州城。
这个水匪能这般光明正大的出入扬州,可见他所用的‘过所’定然是真的。
倘若一封信不够足以证明魏安有嫌疑,那么这个出现在扬州城内的水匪却太过有嫌疑了。
“扬州虽是繁华之地,包纳百川,汇聚四海八方的客商来此,但是来往扬州之人的审查反而更为严格。毕竟在扬州经商的异域客商太多,一旦审查不严格,定会出乱子。”
说到这里,曹天忍不住看了一眼谢灵瑜,这才又说道:“下官回去之后,便开始查看过往所发放的路引。因我乃是别家,查阅这些倒也十分简单。只是没想到,我回去查阅这才发现去年刺史大人亲自发放了几十张过所里有疑点。”
“其中一张过所上面,描述的相貌特征,与那个水匪格外相似。”
过所上面申请人的姓名、籍贯还有相貌特征都要写得清清楚楚,特别是相貌特征,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冒名顶替。
谢灵瑜听到这里,大概便猜测到他身上这封信,是从何人身上得来的。
只怕便是这个刀疤脸的水匪。
不过此人也当真是胆大,一个水匪居然还敢深入扬州。
但想想倒也不难理解,这些水匪以在水上打劫抢掠为生,抢来了金银财宝总得要花出去吧,况且眼前又是这样繁华闻名天下的扬州。
这些水匪如何能忍得住扬州软玉温香的诱惑。
况且按照曹天所说,魏安与水匪勾结,他定然要跟水匪互通消息,他作为扬州刺史出入都极引人注意,更是轻易不得离开扬州。
反而是这些水匪,虽然作恶多端,但是见过他们的活人还当真不多。
所以由他们入城来跟魏安接头,倒也有这个可能。
“是以我将自己的心腹派往了城门口,一旦有此人的踪迹,便立马通知我。”
这时候谢灵瑜就好奇了,她说:“倘若这人来扬州真的是来接头的,他若是出了事,定然会立马被发现,你又是如何隐瞒下来的?”
这个刀疤脸到扬州城是有目的的,这封信若真的是从他身上得到,魏安还有水匪那边应该第一时间发现。
曹天轻笑:“曾经我也为此事苦苦烦恼,第一自是怕此人不再来扬州,那么我便是放虎归山。第二便是他若是再来,我该如何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从他身上搜出线索。”
确实,在曹天查到过所之后,跟这些水匪有联系的人便指向了魏安。
若是他轻举妄动,魏安定然在第一时间里察觉,两人乃是上下级关系,魏安想要对付一个别家,可谓是轻而易举。
曹天这才说道:“后来我在刀疤脸未出现时,多次去了那家妓馆,旁敲侧击的得知,这个水匪前几次来的时候,都会在此过夜,而且此人酒瘾极大,每次都要饮的醉气熏天,有一次还闹得从妓馆里跌落入水。”
“所以我便想出一个办法,既能保证自己不被发现,还能真正引出跟此人有勾连之人。”
谢灵瑜倒是对于他这个法子,产生了兴趣。
直到曹天继续说道:“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我派在城门口的心腹来回禀我,那个水匪果然又来了。因为我事先叮嘱过,这些人入城之后,不可派人跟踪,因而他并未派人跟着。而我则是提前在那家妓馆等着。”
“当夜我便利用他独自入房与头牌娘子……”说到此处,曹天猛地顿住,他大概也是想到了谢灵瑜乃是未出阁的女子,这等男欢女爱之事,岂可污了她的耳朵。
反而是谢灵瑜轻笑:“无须顾忌本王,这点男欢女爱之事,本王还未曾放在眼中。”
曹天跪在地上,低声道:“是,殿下。”
“我利用迷药迷倒了刀疤脸和头牌娘子,因为从他们入城到来妓馆之间差了足足两个时辰,我便猜测他或许已经跟对方见面。是以我便没再犹豫,立马便动手。我本也没想着能从他身上有所收获,但是没想到这次还真的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让我在他身上搜到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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