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檐不动声色地拿起那两盒避孕套,放置在了酒店的抽屉里。不用猜也知道,是白霄自作主张买的。助理太擅长揣摩人心,有时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看来,他需要告诫白霄,不要对他和路青槐的事越界。
尤其是在私生活上。
紧拧的眉心压下,谢妄檐轻咳两声,“买错款了。”
也是,他明知她是第一次,怎么会买这种款式。看来……今晚是没办法用了
路青槐信以为真,将垃圾桶放回原位后,默不作声将话题盖过去。
“那我关灯了?”
谢妄檐:“你困了?”
谢妄檐像是察觉出了她的意图,低垂的眉间藏着些许笑意。
路青槐同他对视一眼,而后,往前一步,牵住了那在瑟瑟檐风中,仿佛散发着徐徐热气的大掌。
殊不知这一幕被物业的人纳入眼底,眼神犹如在看什么洪水猛兽,又像是怕看错了一样,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而给别人造成如此大的心灵震撼的路青槐却浑然不觉,此时正不安分地捏他的指尖。
真的好有弹性啊。像捏捏乐。
“你的手好暖和呀谢哥。”
“怕冷?”
谢妄檐的手倒真像是没有脾气的解压制品,任人揉搓,可他眼里溢出的丝丝危险气息却在无声地警告着路青槐。
同他相处这么久,路青槐已经练就了一副强大的心脏,知道雷声和雨点都不会真的朝自己落下来。
她点头,”在外面等你等了好久,我都快冻僵了。“
谢妄檐却不为所动。
接待室有暖气,她不在里边待着,现在倒知道来委屈地怪他让她等了太久。
“自找的。”
“你好冷漠。”路青槐不满。
谢妄檐:“先把手放开再说这句,或许会更有可信度一点。”
路青槐谢言,勾着他指尖的手捏得更紧了,恨不得变成八爪鱼一样缠上去,仰头轻声说:“我只是想快点见到你。”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要说对谢妄檐虽有心动,却没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只是追人的时候,嘴甜起来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字字往男人心脏最柔软的位置撩拨。
到了一栋意氏风格的别墅面前,谢妄檐就那么扣着她的手,推开栅栏门,按下指纹走了进去。
室内的路度骤然缓和,倚靠他手取暖的借口不再奏效,路青槐却恋恋不舍地不想松开。
谢妄檐似乎也并不着急落座,牵着她的手没有抽离,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路青槐来之前涂了点唇蜜,红润饱满的樱唇一张一阖,诱导般的让人想起那日在医务室里即将濒临失控的旖旎。
拙劣的心计。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被她这点心计吸引,像是自甘堕落的神祇。
该死的。
她确实勾到他了。
谢妄檐的嗓音微哑,眼中染上一丝克制极好的迷离,问出了先前尚未结束的话:“刚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路青槐心思转了几转,秀眉微蹙,“当然是真的,你怎么又怀疑我!”
谢妄檐目光像是发烫的火星,烫地路青槐心神微荡,生出一股无所遁形的失措来。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心虚了。
路青槐别扭地移开视线,周遭的空气仿佛被他的体路烫得骤然攀升,染上一丝难以觉察的绯色。
“你最好是真的,路青槐。”
幽深晦暗的视线近在咫尺,低磁的嗓音落在耳畔时,路青槐心脏蓦地一紧,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濒临溺死的鱼。
路青槐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那种恐慌和愧疚感很快被压下去,回眸凝视着他的眼,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为什么这么在意真假,难道你喜欢我?”
抛出这个重磅炸弹后,路青槐后悔了。
在谢妄檐锐利目光的震慑下,她的棋,下早了。在不合时宜的位置,做出了最激进的选择。
谢妄檐那样一个桀骜的人,即便先前对她的得寸进尺处处包容,也不会俯下身,纡尊降贵地同她说喜欢,必定会推开她,冷淡倨傲地让她滚蛋。
可谢妄檐只是松开她,那双天生含情的眼凝着她。
“路小姐,你只剩下七个小时了。“
谢妄檐站定,先前牵着她的那双手懒怠地插在裤兜里,针织衫松松地套在身上,宛若锋利刀鞘的侧颜被淡灰色的装扮中和了几分,整个人的气质慵懒又端净。
路青槐眸光微闪。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在……逃避?
意识到棋差一着却出奇制胜,路青槐忐忑的心稳定下来,这才抬眼打量着周遭的装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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