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罐罐又爬啊爬啊,一个雪白的小团子重新埋到哥哥怀里,魏承轻笑着拍拍他:“睡吧。”
没一会儿就听到罐罐平稳的呼吸声。
豆苗小声道:“小娃睡了?”
“睡了,今儿他累坏了。”
魏承想到什么,道:“豆苗,咱村定下初几去山上挖参。”
“初五过节,初一去。”
豆苗道:“承哥,你想去了?”
又高兴道:“那正好把小娃放在我娘和我姨母这儿,她们多稀罕罐罐。”
“我想带罐罐一同去。”魏承低声道。
“带罐罐?”
豆苗犹豫一会儿道:“那明个儿咱们找我爹说说吧。”
“那天和罐罐说一嘴他就哭得不轻,他太小了恋我也正常,可想到小草屋一没,我俩连落脚地方都没有就有些难受,还不如拼一把带着罐罐一同进山。”
豆苗点头,叹气:“对啊,那就话怎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说我爹杀猪劁猪挺赚钱,可是近些年学屠户的越来越多,我爹娘总是担忧我以后赚不到什么银两,养不了我自个儿的家,所以就想能多攒就多攒。”
魏承想了想道:“你日后也不是非要四处蹿着做屠户,若是有了银子后想法子在各村各地收猪再去镇上盘个铺子卖些鲜肉,这从中也能赚些银子,还省得抛家舍业杀猪劁猪要去外村,久久不能归家。”
“哎?”豆苗惊喜道:“这也是个赚钱法子,我明个儿就和我爹娘说说。”
他越想越激动:“若是这次挖参能赚个几十两,也算是有些本钱,就算我爹娘不盘铺子,交了租子去肉市也可以啊!”
魏承笑道:“是这么个理儿。”
豆苗道:“承哥,你想得可真多。”
又道:“承哥,你以后想做什么呢?你要像魏家那个魏志一样去府城考学当大官吗?”
好久不曾听到魏家人姓名,这一听到又勾起魏承的一些心事。
他犹豫一会儿,还未说出自己志向,豆苗响亮的鼾声就在屋中响起。
夜里外面传来些吵闹声,魏承想起身去看看,可眼皮太沉根本睁不开,只能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他们起来就听到院外有许多人的哭声,问过豆苗娘才知道半夜山洪还是来了,冲塌了挡在河道旁的沙包,临近河道的农田都被淹了,三四月份种下的粮食全完了。
魏承有些着急,道:“那我们的小屋……”
马叔摇摇头,安慰道:“水太大了现在过不去,等水消消再回去瞧瞧吧。”
魏承也只能作罢。
罐罐抱着小狼,背着小背篓走过来,高兴的仰头道:“哥哥,我们要回家了吗?”
魏承心中一叹,俯身轻轻摸摸罐罐小脸:“罐罐乖,还要过段时间。”
罐罐小脸垂了下去,闷闷的哦了声。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虽然豆苗家一家待他们极好,可他二人还是不能心安理得的住在他们家。
又过三日,村中的道路的积水终于消失,魏承也带着罐罐小狼迫不及待的回到山上。
这一路走来看到不少被风折断的粗壮树杈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上,等到小草屋前一看,就见着小草屋棚上的茅草早就不翼而飞,鸡棚驴棚的木板也刮去百米远,那扇破烂的木门不见踪迹,空荡荡的屋内只有一地积水。
山洪泄出,冲破数十米沙包,田地受灾被淹,而这首当其冲的草屋竟然没倒,还真算得上奇观,虽说没倒可如今也只是一副空壳子。
魏承和罐罐眼睛都红了,就连小狼都冲着草屋转圈低吼,像是也在愤怒自己的家园被天灾摧毁。
他们也不敢在草屋逗留,只得赶着驴车又回到豆苗家。
这时不少汉子都聚在马家,听着话音儿是在说过两日土地没那么泥泞要上山的事儿。
“承小子回来了,山上草屋怎么样?”问话的人是李三郎。
魏承栓好驴车,又将罐罐和小狼抱了下来,村人看着罐罐怀里抱着的“黑狼狗”都有些龇牙咧嘴。
这“黑狼狗”长得也太像狼了,而且还听说这“黑狼狗”曾经咬伤过姜河村的秦大勇。
“草屋没倒,不过也是摇摇欲坠。”魏承低叹道。
“天灾人祸都没旁的法子。”
“对啊,这老天爷让你没啥就没啥,你哪里还敢和老天爷争?”
“旺成家的田地都被淹了,他老娘知道后整个人晕死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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