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因莱冷冷盯着厄里图的下颌线,浅灰色的眼眸漂亮的像银河一样,却只让人联想到寂静的幽潭、腐烂的沼泽、漆黑的死水,就好像他真的曾经去过这些地方,并九死一生从里面爬出来。
他伸手覆住厄里图的咽喉,语气冰冷瘆人,低声意有所指道,
“我已经杀了很多像你这么不长眼的人了。”
因莱从小到大学的都是战场杀人技,哪怕现在等级跌落、残废不能起身,那双手依旧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一个近身者,过往那些请上门的疏导医生每每被他这么一吓,都会屁滚尿流逃也似的离开。
厄里图却丝毫不见惊慌,声音低沉玩味,让人心中莫名一悸:
“因莱少将,你相信吗?也许命运往往相反。”
例如因莱现在一定想不到,面前这名初次见面的男子曾经和他结为伴侣,又亲手将他抛弃,而他最后却为了救对方死在自己亲弟弟的手中。
命运就是如此反复无常。
因莱闻言罕见愣了一瞬,并没有听懂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厄里图却不再多问,而是俯身将他安置在轮椅上,推进了下方避雨的长廊。
因莱的膝盖刚才被石阶划伤,尽管已经不再流血,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怖,厄里图见状倾身蹲下,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却被因莱后退避开,皱眉低声道:“只是皮外伤。”
厄里图见状一顿,然后笑着收回了手:“那你记得处理,不然很容易发炎。”
他语罢从地上起身,不着痕迹扫了眼花园里那盆已经被雨水击打得七零八落的白色铃兰,然后脱下外套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把干燥带着体温的那一面虚搭在因莱腿上,遮住裤子泥泞破损的那一片位置。
“走吧,我推你回去,外面太冷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面前的男子举动太过贴心,因莱垂眸望着自己腿上的那件外套,并没有反驳,而是一路沉默,任由对方把自己推回了客厅。
安弥显然没想到厄里图出去一趟居然会和因莱碰上,而且两个人都淋得浑身湿透,像是发生了什么故事。他眼见厄里图推着因莱进屋,控制不住流露出一丝讶异,走上前询问道:“大哥,厄里图,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因莱什么都没解释,而是操控着轮椅往旁边的电梯而去,态度一如既往漠然:“我上楼换衣服。”
却不知这句话是在对着谁说。
厄里图眼见因莱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不紧不慢解开衬衫袖扣挽到手肘,毕竟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不太舒服,安弥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厄里图的外套好像还搭在因莱身上,迟疑开口问道:“厄里图,你的外套呢?”
厄里图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借给一个有需要的人了。”
谁也不知道刚才那短短半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不过借外套这种举动无疑夹杂着某种难言的暧昧气息。
现在的事态发展本该合了安弥的意,但不知为什么,他看着厄里图说话时眼底浮现出的浅浅笑意,心中竟有种微妙的不舒服,勉强扯了扯嘴角:“大哥的脾气一直有些糟糕,他应该没有给你带来什么不愉快吧?”
厄里图淡然垂眸,假装没有听见对方话语间的挑拨:“你不觉得有些脾气更可爱吗?”
安弥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从小到大一直被大哥因莱ss级的罕见天赋所笼罩,无论是格斗还是战场指挥,永远都赶不上对方的成绩,现在好不容易成功晋升为s级哨兵,因莱却因为受伤境界跌落变成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爷爷是这样,今天第一次见面的厄里图也是这样。
安弥缓缓吐出一口气,勉强维持着假笑:“有些脾气当然可爱,看来你和大哥相处的很好,不像我,平常总是忙于训练,不太擅长和别人交际。”
他说到最后低下头去,看起来有些黯然。
厄里图饶有兴趣望着安弥,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淡淡挑眉:“安弥少将,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擅长交际,也许我觉得和你相处起来更愉快呢?”
安弥闻言讶异抬头,难掩欣喜:“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呀……
厄里图目光幽深,眼底悄然滑过一抹笑意:“这种傻问题可不是一个聪明的少将该问出来的。”
他语罢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我该回军部了,否则会被记晚归的,索兰德将军一定很忙,我就不打扰他了,请您帮我代为致歉。”
安弥欲言又止:“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如果爷爷知道我就这么让你离开,他一定会责怪我的。”
厄里图婉拒了:“我已经提前约好了司机,如果下次有机会上门拜访,或许我会厚着脸皮蹭一回车,到时候请安弥少将不要嫌弃。”
安弥忍不住被他逗笑了,语意深深道:“好吧,那就期待你的下次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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