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想和陈慕舟交换了城市。
衣然还在米兰, 她认识的很多设计师都在那?边,计划呆的时间也长。陈慕舟连行李箱都没有打开,就又拎着箱子上了飞机, 去米兰。
许云想则在巴黎呆了下来。
陈谨川白天忙公务, 她就去市里的家居店和画廊逛——餐厅的一个主题厅还缺合适的椅子, 而墙上也还少了几幅符合主题的装饰画。
等他结束了在巴黎的工作, 她又跟着他去了德国。
陈家爷爷奶奶在鲜花小镇根根巴赫养老。同一个国度,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上门去拜访。
在此之?前,她的身份一直是陈慕舟的好朋友, 她在视频的时候跟着他叫“爷爷奶奶”。而现在, 她是陈谨川的妻子, “爷爷奶奶”的称呼也因?此有了截然不同的意义。
八月份的中?世纪小镇保留了许多古老的建筑, 花草掩映里的房子带着砖红色的尖尖屋顶, 在阳光下犹如?童话故事般美好。
陈正和和甄华还是住在从前那?栋尖顶木质房子里,只是墙上覆着的爬山虎眼?见着浓郁了更多。
许云想?送上她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跟着陈谨川一起登门。
两个老人身上丝毫看不出从前在公司岗位上的杀伐果断, 只兴致勃勃地和许云想?聊她的父母亲,偶尔也问一下两个人的婚后生活。
亲切和蔼,不露声色间拉近距离。
晚餐自?然是在家里吃。
一桌四个人, 相谈甚欢。半途中?陈慕舟打了电话过来,他和衣然在过来的路上了, 希望厨房给他们留点儿吃的。
甄华极为开心:“这是什么好日子,两兄弟都带了心上人回?来。”
国内的新闻闹那?么大?, 两个老人也接了不少电话。
还是陈谨川打电话过来,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一切。
饭后, 陈谨川带许云想?出去散步。
他在家里明?显松弛很多,深色系的西装脱下, 换上柔软质地的家居服,轻松清爽犹如?镇上走着的每一个青年?。
路上很多人和他打招呼,熟悉亲切的口吻和他寒暄。
许云想?对德语的认知仅限于打招呼,她听陈谨川先是快速和人用德语解释什么,然后他们的语言系统切换成英语。
他们恭喜他的新婚,也问他回?来呆几天,邀请他们去镇上的酒吧喝几杯。
他在国外的这些年?,对她而言,都是陌生。
她不知道他会和镇上的朋友约着打篮球,也不知道他会独自?去森林里遛家里的金毛和腊肠,他们说起镇上一家啤酒馆的啤酒,“前几年?店主把配方卖出去了,现在不限量了,看球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啤酒不够了。”
……
这是她认知之?外的陈谨川,也是她错过了的陈谨川,他在金齐希河的小镇上成长为眼?下的陈谨川。
两人沿着天使?巷走过去。
傍晚的小镇,金色夕阳的余晖照在路边木屋门梁的古老兽首雕像上,微风拂面,有种旧时光的梦幻感。
“二哥,如?果我那?时候就和你恋爱的话,是不是也能跟着你们一起去啤酒馆了?”
陈谨川的嗓音冷静:“德国的法定饮酒年?龄是十六岁……那?时候你才高一,应该学业为重,至少数学的基础要?打好——不至于让我以后的补习工作举步维艰。”
旖旎幻想?被现实打败。
许云想?愤而举起他牵她的手,一口咬下去。
陈谨川用另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借着身形将她抵在墙上,脸上的神色莫辩:“二十三岁时喝酒就那?么无法无天乱亲人,十六岁时还了得……”
许云想?急了:“我知道是你啊!”
“我已经很满足了。”他低头,薄唇落在她的唇上,舌尖探进?来,勾着她垫脚攀上他的脖颈。
玫瑰正值花期,他伸手摘下。
从此山是蓬莱山,水是星河水,树是连理树,而你和我,是我们。
两人牵着手回?到木筋屋里。
正值夏令时,九点多的小镇还是光线明?亮,陈慕舟和衣然在餐桌上吃饭。
客厅里飘着国内新闻的声音,厨房里飘出苹果汁汽水的香气。
许云想?支着下巴看向餐桌上的两个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新闻吗?”
陈慕舟坐餐桌旁含糊摆手。
她转头看向陈谨川,回?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等夜色覆盖了小镇,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陈谨川递给弟弟一杯茶,目光看向客厅那?头正在逗狗的身影:“人好不容易盼回?国了,又弄进?自?己的公司。这么久了,你到底行不行?”
陈慕舟支支吾吾:“越在意,就越容易发挥失误。总想?着表现最好的一面……二哥,这种感觉你肯定也懂的。”
陈谨川几乎要?冷笑了:“我懂……但?是我结婚了,你没?有。在德国呆不了几天了,到时候回?国,又被工作淹没?,你想?想?还有多少单独的时间拎出来供你互诉衷肠。timing,时机,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陈慕舟低头喝茶,点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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