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沈离还认识你?】
沈离跟我谈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搁哪玩泥巴呢】
钱行之的两条消息一发出去,眼见苏西澜迅速又回了新消息过来,连甩了好几个小兔子骂草的表情包:
“草一种植物”
随之对话框的顶头,便显示着漫长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不知又在码什么小作文。
挺神经的。
或许是同类相斥,或许因着白天的那句“可他早就不是你老婆了”的提示,钱行之的深邃眸色中终于闪过几丝深切的不耐,长指如弹琴般轻点屏幕几下,动作干脆利落,给人一键拉黑,然后长腿一蹬,油门一踩,启动了他斥资50块租来的破车。
发动机发出“祖”地长吟嗡鸣,下一秒便见小破车在无车无人的乡间荒路上,一骑绝尘地掉头驶去,与方才载沈离回来的20迈卓然不同。
这时,却就听手机又滋滋滋地响起,是助理和节目负责人,大抵在反复询问,沈离是不是在他身边?很晚了,要不要快点把沈离放回来——
搞得煞有介事。
跟那高中教导主任的小树林抓捕训话似的。
烦。
……
钱行之被自己的想法逗得挑了下唇。
以前每次下晚自习,他都约沈离出来见面。
沈离那种规规矩矩的好学生,却往往都得求一个学期,才肯勉强答应一次,平常根本别说是进小树林了,就算是一起上个厕所都得隔个坑。
回纸条更是,也是要么“嗯”、要么“1”,说多点三个字“知道了”,再烦了暴躁点就是个“滚”。
如果不是发消息,而是由真人嘴巴里说出来,那这个字显然会更加好听。
但如果是发消息,就也只能想象沈离苍白的面色和冷淡的声线,还有绷直坐正看黑板或看前方的样子。
虽然也很好看。
但额间的碎发掩在鬓角和侧脸,就好像有种无形的磁力,引得人想要将那张漂亮的脸给掰正,转而让那双冷清而平静的眼睛,只能愕然地对进自己的视线里来。
离婚七年,
七年没见。
钱行之一手支在车窗上,不知怎的,将后半段又开成了20迈。
于是某个夏日的长夜,只见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副驾驶席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钱行之烦闷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副驾驶,大手一甩,干脆把右手手里的手机往旁坐一扔。
用力过猛。
手机咔哒咔哒,掉进座椅缝。
钱行之也没理,任那掉进缝里的手机自己造作,稍微加了车速,往工作人员的临时宿舍开去了。
“我说钱总啊,您这么突然地过来,我这儿也没留你房间啊!那边不是跟您沟通过了吗?今天晚上您要跟您前任连麦的耶,他们那边没跟您说哇?”
节目组的负责人,上下打量着钱行之那满是泥点子的座驾,总觉得这种连一万块都可能卖不到的折旧二手车,跟钱行之这种大影帝的身价非常不符。
然而那戴着低调墨镜的男人近两米高,口罩拉了一半下来,便见其鼻梁高挺、流畅的面部线条、和堪称女娲毕设的骨骼立体感,的确又如假包换。
就是钱行之啊。
所以刚刚那边的小陈来报告说,沈离要自己离开会儿,处理点紧急的私事,是跟这人去处理了吗……?可是现在这个时间点,钱行之若是再赶回到节目组安排的房间,连麦还能来得及吗?
负责人正震惊之间,只听钱行之道:
“不用什么很好的房间,随便整个库房都行,这种都没有么?”
负责人也有些为难,仔细地想了下,犹豫道:“有那种没打扫过的,说不准有耗子啊,热水都没有……诶呀,不行不行,不能让您受这种委屈啊,您要实在要睡的话,要不然我找其他员工挤挤,让他们把房间让给你?”
钱行之的嘴角撇下来。
负责人这话说得很艺术,反正是把做坏人的选项留给他了,选不选全看他的人品。
钱行之素来看过太多飞扬跋扈的同行,可惜他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也实在做不出挤走别人的事,更不爱听负责人这般小心翼翼的恭维和试探,于是拒绝得也坚决:
“不用,我就睡那个和耗子住的就行。”
负责人点头哈腰,讪笑道:“诶呀,您这是何苦呢?而且您今晚不是还要跟沈老师连麦么……您住在这里的话,那连麦怎么办耶?”
钱行之看了眼手机,确实马上就到了可以连麦的时间,于是眼一眯,跟负责人说:
“我不用你们的设备了,用手机连,录音也是不烦劳了,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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