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内, 空气一度保持着异常尴尬的寂静。
林清慕不知道该如何承认，也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一直保持沉默。
时间越久，叶玄策的嘴角就越往下。
最终, 叶玄策一脸失望地默默转身, 自己一个人走到不远处那刚封好的驾驶舱门前了。
林清慕终于回头看了一眼。
叶玄策面对那驾驶舱门站着, 背影还是高挑修长, 只不过半垂着头，侧影莫名多了一丝萧索。
像是真的很失望的样子。
看到叶玄策这样, 林清慕不觉在心中淡淡叹了口气。
然后他便回头看向虚拟屏，抬手在驾驶台上按下几个按钮，锁定自动驾驶。
做完这些, 林清慕便用手臂支撑着身体, 从座位上慢慢欠身起来。
此刻，不远处叶玄策耳朵悄悄动了动, 却罕见地没回头。
这里没有轮椅，林清慕双腿又不能行走, 只能撑着驾驶台，一点点挪到叶玄策身边。
终于，林清慕在叶玄策左边面向了他。
在林清慕将将站定之时，叶玄策眼神闪动，迅速瞥了一眼，又收回。
只不过这一眼被他耳畔碎发挡住，并没让林清慕注意到。
更何况, 林清慕一路他支撑着走过来，已经够累了，也没心思注意这些。
这时, 林清慕站定，方才来得及细细打量叶玄策的神色。
叶玄策薄唇抿着，长睫低垂，遮住了他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整张脸上的神色都写着‘郁闷’和‘失望’两个词。
看着这样的叶玄策，林清慕心底有根弦莫名很轻地动了一下，然后，他忍不住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摸一摸叶玄策的头。
就在这一秒，叶玄策忽然又抿了一下唇。
空气凝滞了一刹。
林清慕修长指尖蜷了一下，默默收回手。
他道：“抱歉，是我的问题，不该不相信你的。”
叶玄策终于回过头，什么都没说，只默默看了林清慕一眼。
那黑湛的双眸还是很明亮，就是藏着几分幽怨和委屈，像极了林清慕之前养的那只萨摩耶没被投喂够时的样子。
看着这样一双眼睛，林清慕终究还是没忍住，他再次伸手，轻轻拍了拍叶玄策的肩膀，就道：“之前我被人陷害过很多次，难免有些敏感，才没有完全相信你的话。这确实是我不对，抱歉。”
叶玄策闻言，眸光闪烁了一下，忽然道：“林兄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一直跟我道歉？”
林清慕：？
叶玄策别过脸，低声：“我只是觉得自己很丢人而已，跟你没关系。”
林清慕静了一刹，哑然失笑。
果然，这确实是叶玄策一贯的神奇脑回路。
偏偏这时，叶玄策听到低笑声，又回头瞥了他一眼。
林清慕连忙止住笑，正色道：“我不笑了，抱歉。”
叶玄策：……
十分钟后。
林清慕坐在驾驶座上继续操纵驾驶台，叶玄策就在一旁偏着头凑过来看。
一脸无忧无虑，显然已经把刚刚发生的事完全抛在脑后了。
看了一会，叶玄策欠身坐起，忽然眼角余光就瞥见林清慕耳根处被那猴头面具的皮筋绷出来的一道淡淡红痕。
想了想，他道：“林兄，反正这里也没人能看到你，你就把面具摘下来吧。”
林清慕闻言，也没推辞，抬手就把猴头面具摘了下来，放到一旁。露出他那张略显苍白，但异常清润俊逸的面孔。
叶玄策盯着林清慕侧脸看了一会，忽然笑了笑。
林清慕：？
“什么事这么开心？”
叶玄策哑巴了。
不过好一会，他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什么，就起身道：“我出去一下拿点东西再进来。”
林清慕：“拿什么？”
叶玄策没瞒他：“拿点吃的。”
林清慕怔了怔，莞尔：“去吧。”
叶玄策提步出去了，不过走到一半，他又想起什么，不觉回头：“林兄。”
林清慕：“怎么了？”
叶玄策：“那两个驾驶员，还让他们进来帮忙么？”
林清慕想了想：“不用了，我喜欢安静。”
叶玄策眉眼微弯：“我也觉得是，那就不让他们进来了。”
林清慕：“好。”
叶玄策高高兴兴地走了。
叶玄策从驾驶舱出来进到客舱的时候，立刻就吸引了一众视线。
乘客们看到他，眼神里带着探究，好奇还有一点畏惧。
一个个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叶玄策没理会这些视线，径直走到之前他跟林清慕的座位前，弯腰伸手从座位底下拎出那个装食水的袋子。
呼啦啦翻了一通，叶玄策翻出了那天喝剩下的半板酸奶和那包在贫民区购入的爆炸怪味跳跳糖。
这个世界的食物叶玄策大部分觉得寻常，只有这个酸奶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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