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间屋子简陋的可怕。
既然来此观道一场,总不好就在屋子里打转,至少得出去见见外面世界的光景,与人打交道才是。
他伸手去开门,然而那门牢牢关着,任凭他怎么费力去开,都无济于事。
开门的过程中,陈玄还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又变回凡人了。
一身法力修为法宝悉数失效,唯有一具肉体凡胎。
大抵观道一场,总要舍弃一身修为,如太上老君下凡借助老子之身观道一般,才不好搅乱了此方世界的因果。
他若是带着炼神之境的修为进来,遇上什么困难直接以修为解决,那这一场观道也就没有必要了。
观道乃是为了观照自身不明处,滥用修为只会蒙蔽自身道心。
陈玄再度检查了一下门窗之后,发现这间房子暂时出不去,他只好尝试在房间内寻找办法。
一场硬板床,只有薄薄的褥子,躺上去十分不舒服。
被子也没有,大抵睡觉时候只能盖着一身衣服,他如今的衣服乃是一身简陋的儒生装束。
一张年久失修的椅子,坐上去摇摇晃晃,极不稳定。
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卷竹简。
他翻开竹简,诵读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论语?
子,即孔子也。
说起来,他曾经为老子牵牛一程,在那洛邑,与夫子还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夫子问礼于老子,尚且在壮年,如今他修道多年,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不知夫子是否实现了他克己复礼的主张。
或者这么多年过去,夫子大抵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修道长生必须斩断尘缘,避世修行,便是因为长生之人若入世,要一次次与凡间之人告别。
无论你与哪些凡人聊得来,敬重或者钦佩,爱慕或者仇恨,几十上百年过去,凡人终究都会化作一抔黄土。
唯有修道长生,方才能够脱离轮回之苦,得大自由。
那竹简之上,不过是论语其中一篇,陈玄读过一遍之后,文字自动消失不见,化作了一瓢清水,一竹筒米饭,并些许咸菜,放在桌上。
性全道人倒是好手段。
读书换饭吃,换水喝,只要他在这陋室之中读书,便不会饿死。
大抵是为了弥补他未曾读过儒家经典的短板吧。
毕竟若想收拢儒家仁爱心,不读书决然不行。
陈玄吃饱喝足,那竹简之上自动生成了论语第二篇,读完这一篇之后,却无米饭和清水供应。
显然因为他不饿,读书能换取的好处便转移成别的了。
果然,那门缝打开一丝,透进一丝光亮,他连忙上前开门,却发现这门沉重的很,即便门缝打开一丝,他凭借肉体凡胎,依旧不能打开。
没奈何,只好继续读书。
郎朗书声在陋室之中响起,传到了陋巷之中。
等他读完一整卷,门终于彻底打开,他也得以走向外面。
刚出门,迎面两个儒生向他走来,一把抓住了他说道:“子鉴,大事不好了!”
陈玄一愣:“你们是?”
那两个儒生,一个浓眉大眼络腮胡,虎背熊腰,身形魁梧,见他一脸发愣,粗犷的声音哀叹道:“你这家伙,莫不是久居陋巷读书读傻了!”
一个儒生身形挺拔瘦削,目光深沉睿智,开口对陈玄说道:“子鉴,鲁国局势动荡,夫子辞官,欲一人游学,我和子路来找你商议,一同前去劝说夫子留下。”
子路捉急道:“子贡你也不想想,夫子都辞官了,还留什么留!咱们只跟随夫子一同游学去便是。”
陈玄听明白了。
鲁国局势动荡,孔子仕途不顺,失望至极,辞官欲一人游学而去。
子路和子贡拿不定主意,来找他商议。
不过为什么是他,他不过是跟夫子有过一面之缘,现在还成取了个“子鉴”的名字……等会儿,他不会成了夫子的学生了吧?
陈玄反应了片刻,抬头看向天空。
好一场正心诚意的观道。
如何正心诚意,都不如体验一下成为儒家弟子感受。
他对子路和子贡说道:“两位莫急,我与你们先见过了夫子再说。”
三人一道往夫子家里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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