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坚下场,带着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
倒座的看台上,厉鸿轻声道:“这个就是周坚。”
在他身旁,那位东山书院的三杰魁首薛景,看着周坚才干过人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普通?”
厉鸿沉声道:“他对联造诣极高,我估计他会选择对联。”
果然,周坚直奔对联的桌子,从桌上抽了一个签。
守关老者看了一眼号码,从手边的题库里翻出一张纸条,朗声道:“上联,杜工部之诗,白日放歌须纵酒。”
薛景扭头看着厉鸿,“你会如何对?”
“良辰共赏且邀朋。”厉鸿报出了自己的答案,这个档次的对联压根难不倒他。
薛景淡淡道:“青山起舞共吟诗。”
厉鸿没计较长短,耸了耸肩,一起听着周坚的答案。
周坚看着题目,伸出手指在上联挨个点下来,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看着他那笨拙的样子,薛景有些迟疑地看向厉鸿,目光仿佛在问,这就是你说的高手?
厉鸿也微微皱眉,“听他怎么答吧。”
在众人目光中,周坚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上联是,白日放歌须纵酒。学生对的下联是,黑灯跳舞好揩油。”
场中一片死寂。
继而爆发出哄堂的大笑。
一贯装逼冷傲的薛景也忍不住抽着嘴角,看着厉鸿,“你上哪儿找这么个憨货来逗我?”
厉鸿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坚,然后终于将自己被愚蠢的堂弟带偏了的思路扭转了过来。
原来,当日真正的厉害角色,竟是那个书童?
下方的守关老者听了周坚的话,当即怒骂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玷污文会,给老夫滚出去!滚出会场!”
周坚低着头,咬着嘴唇,涨红着脸,就要朝外走去。
但这时候,一个清越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且慢。”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周坚猛地回头,然后又再度惭愧地低下头。
齐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朝守关人先恭敬地行了一礼,“老先生,请问这个对联有何处不可?”
原本暴怒的守关老者见齐政彬彬有礼,脾气倒也和缓了几分,但还是依旧气冲冲的,“这还用说吗?这能叫对联吗?”
四周也应声响起哄笑和附和,周坚涨红着脸,轻轻扯了扯齐政的衣袖,他没了不要紧,耽误了齐政的事情,他才是真正的半夜睡着了都要坐起来扇自己几巴掌。
齐政却平静道:“老先生,请问,白日放歌须纵酒,黑灯跳舞好揩油。白对黑,日对灯,放歌对跳舞,须对好,纵酒对揩油,哪点对不上?”
守关老头一愣,“对联不能仅仅对仗工整,还要有意境!”
“您也承认他对仗工整了?”齐政立刻道:“其实,这是我们的先生程夫子才教我们的一种玩法,名字叫做无情对,也叫做羊角对,就是要求字面对仗愈工整愈好,两边对的内容越隔得远越好。还规定即兴出对,不能拖时间,考验的就是我们的能力。”
“程夫子暂时只教过学生一人,学生私下与周坚说了,他才如此应对。依学生所想,这一关既是雅趣,玩些不一样的玩法,又有何不可?”
齐政说得一本正经,看台上的程夫子却懵了。
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的三连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不过他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架着齐政在火上烤,希望他拿文会魁首,这会儿给他一点支持也是应有之义。
只好捏着鼻子点头认下此事,“不错,老夫的确与齐政说过这等对仗之法。”
而坐在程硕对面看台上的陆十安也开头道:“老夫在京城,便已经见有人玩过这等对法。”
守关老头闻言面露迟疑,他很难认可周坚的下联,但同时也很难驳了程硕这等知名大儒和陆十安这等高官的面子。
好在,齐政在下场之时,便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他微笑道:“空口无凭,他下一个就是学生,学生也选对联,请先生出题,学生便用无情对对上一对,若是合格,便算我二人通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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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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