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仪生闻言朝着门外漆黑的天空,转过头又对着绿衣说道:“今日天色已经晚了,要不明日吧。”
绿衣依旧笑着,只不过他并没有理会道仪生说的话,而是开始收拾碗筷。不过,临了她还是说了句:“没事,趁着夜色做染料,可以引月华之精,到时候做出来也算是一件法衣了,虽说对我们这些精怪来说没什么用,但是对凡人大有裨益。”
道仪生闻言有些不解:“那你之前做的那些衣裳也都是这样做的吗?”
“也不都是。”绿衣将收拾好的碗筷放在一边答道:“今日送出去的三件除了给婆婆送的之外都是这样做的。”
道仪生闻言更不明白了,从今日自己跟着绿衣送衣裳时来看,绿衣与婆婆的关系应该要比别人更要好些,为什么反而是婆婆那件不是这样做的?
绿衣也看出了道仪生心中的疑惑,于是开口解释道:“除却婆婆之外,其余两人皆是富贵之人,他们穿这些衣裳自然不会有人心生歹意,倒是婆婆,就是一位寻常人家,更何况她的孙女是在别人家里做奴婢,若是我将婆婆送给孙女的衣裳也做成法衣,先不说主人家,就算是同样为奴为婢的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对待她呢?”
道仪生闻言点了点头,但他心中所想的并非是这些,而是觉得绿衣说的话和太华说的有些不谋而合,同样都是在说人心叵测。
绿衣见道仪生似乎想着什么也就没有再说话了,而是转身去到一旁的洗碗去了。等到一切都弄好之后,绿衣终于将买来的绸缎拿了出来。木屋门口那张长木桌也再次用了起来。
道仪生看着取出一段丝绸,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就和太华站在一侧看着她将绸缎平整的铺在木桌之上。随后又见绿衣将一些晒干了的草木全都放在一个木盆里,之后就看见绿衣重新回到屋里,将被打好了的糯米粉团放进蒸笼里。
道仪生看着绿衣的动作不解的看着太华,问道:“这做衣裳这么麻烦吗?”
太华闻言笑了笑:“没事,你可以先跟我回观里,到时候我找人教你做。”
道仪生暗嘶一声,然后恶狠狠的盯着太华,“我都觉得麻烦了,你还找人教我做,你没事吧?”
“这你就不懂吧,世间万事万物皆是修行,吃饭、睡觉、做衣裳都是修行。”说到这太华看了一眼道仪生,“你今天不还说道法自然吗?怎么,觉得麻烦就想退了?”
道仪生不说话,太华继续说道:“那你这样云游可没什么用,还不如跟我回去,或者我跟着你一起。”
道仪生重重的从鼻子里呼了口气出来,然后径直走进木屋,不理太华了。
“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做的吗?”道仪生进屋之后,来到刚用完法术给蒸笼生火后的绿衣,她听到道仪生的话有些诧异,只见她蹙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道仪伸头往后瞥了一眼,然后对着太华不屑地说道:“某人说,吃饭、睡觉,做衣裳都是修行,”随后他又收回目光看着绿衣,笑道:“我就是好奇怎么做衣裳的,你能教教我吗?”
绿意闻言,依旧蹙眉,她朝着门外的太华看去,只见他点了点头示意之后这才笑着:“行啊。”
但是,等她刚说完这句话,门外的太华用手中的剑拍了拍木桌腿,屋内的两人闻声看去,只见他用剑鞘挑起白色绸缎的一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道仪生无语的说了句:“真是的。什么时候他变成这样了?”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着绿衣,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
不过,等他回过头之后,绿衣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他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绿衣摇了摇头,挤出一张笑脸来:“没事。这样,你先帮看着火,差不多一刻钟左右的把火灭了就好。我再去取点做染料的东西。”
说完,绿衣离开了房间,不知道往哪去了。倒是门口的太华玩笑般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他出糗一样。
道仪生冷哼一声,转过头看着慢慢升起白烟的蒸笼故意说的很大声:“不就是看个火吗?我就不想还能走水不成!”
道仪生想起太华的表情越想越气,索性他对着太华扮起了鬼脸。太华看见道仪生如此,也是翻了个白眼转身就离开了,这下,木屋里就只剩道仪生一人了。
道仪生看着相继离开的两人,心中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想,于是,仔细的盯着蒸笼下的无柴而燃的火焰。
“太华仙长。”木屋之后的海里,绿衣在月色下对着手拿银剑的太华行礼。
太华没有说话,而是叹了口气,稳住了心中的怒火,随后说出了让绿衣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话:“我知道你跟道仪生在江南的事情。”
“您知道?”绿衣蹙眉看着太华,心中情绪起伏万千,不肯停下。
“我还知道,道仪生离开江南之后出了什么事情,又是怎么到的出云山。”太华的一句比一句更让绿衣感到种无力的窒息感。
“所以,我也能够理解你为什么要用做衣裳的理由让他暂留。”
绿衣闻言偏头,鼻息开始抽泣,双眸之中泪闪闪而动,却又始终不肯流下。
“我知道我要死了,我也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现在我也知道,您为什么一回来拉着他就要走了。是因为你怕他忽然记起我吗?”
绿衣回正头,哽咽对着太华既是尊敬却又带着恨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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