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腾敢对神明起誓,决无此事!”
听到这里,帐外的族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
坐在八麻愣涩长老左手处的,是一个大胖子,蓬蓬松松的络腮胡须,大狮子鼻,厚嘴唇,穿着一身深棕色的绸缎长袍,滚着淡黄色的镶边。这名长老瓮声瓮气地说道:
“老哥哥,这事嘛,野驴二少爷是原告,请他出来与赫腾侄子对质,不就说清楚了吗?”
八麻愣涩长老捋须微笑,似乎颇有首肯之意。
那瘦小身材的布彻长老却有些焦燥了,低声说道:
“海都,那位野驴二少爷是什么身份?岂可如此羞辱他?”
“帐前对质,这是老规矩了,怎么算是羞辱他了?”那名被唤作‘海都’的胖长老,不以为然地说道。
长老们交头结耳,各自发表观点,分做两派,或者支持布彻长老,或者支持海都长老。
这时,帐内帐外的族人们又嗡嗡地议论起来了,大伙儿的意思,都是请野驴二少爷出来,当面分说,才合规矩。
布彻长老急忙伏在八麻愣涩长老的耳边,说道:“老哥哥,野驴二少爷乃是外交使节,有豁免权,若是传他对质,惹恼了铁锤大王,那可就糟糕了。”
八麻愣涩长老说道:“有道理……”
海都长老“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八麻愣涩长老又道:“布彻,你来宣布野驴二少爷有权不必帐前对质,如何?”
布彻长老眨了眨眼睛,又望了望帐内帐外的族人们,不敢答应,就向左右两边的长老们张望着。长老们分为两大派系,与布彻长老同一派系的,都在心中暗想:你是咱们的头领,你都不肯出面,谁还愿意顶这个雷呀!俱都佯装不解,无人应答。
这么半天没有回应,族人们更加不满意了,议论声更大了,纷纷要求野驴二少爷站出来,与赫腾对质。
却是海都长老大喝了一声:
“野驴二少爷乃是贵客,在出使期间,按照旧年间的老规律,是应该佩戴免死金牌的,便是杀了人,也没有偿命的道理,尔辈轻狂无知,休得放肆!”
他这样一讲,族人们更不满意了,纷纷呐喊起来:“帐前对质,众判曲直!帐前对质,众判曲直。”
这句格言,是本地的胡族部落们关于民事审判的一个公认定理,深入人心,被胡人们视为是天经地义、理应如此的,便是大族长,也不敢公然违背。族人们反复吟诵着,节奏铿锵,音韵悦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更兼之拍掌顿足,群情激昂,声势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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