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颍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缓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王勇,笑道:
“勇哥,咱们离开汉人营有多少天啦?”
王勇说:“大概有十几天了吧。”
郑文颍说:“是呀,咱们离了汉人营以后,一直往西北方向走,遇到了史林军爷以后,又开始走回头路。大军奔走迅速,行了这几日,咱们离着汉人营可又越来越近啦!”
“是啊,那又怎么啦?”
“勇哥,你估计咱们这里离着汉人营还有多远?”
王勇仔细想了想,说道:“大概还有二百多里地吧!”
“我刚才听你讲到‘一直向南败走’这句话,我就想着,再往南走个几天,也许就又回到汉人营了吧。”
“若是打起仗来,两军纠缠在一起,那可就说不清楚了。”王勇顿了一顿,又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就想起沙先生了呢?”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一路南退,退到汉人营那边,再穿过绵薄山,找到沙先生,不就容易了吗?嗯,自从那天咱们偷听了史林大哥与薛公子的谈话之后,我就想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告诉沙先生。只是距离遥远,一时又不得脱身。”
王勇皱了皱眉,说道:“暂且不论这样是不是就容易找到沙先生了。文颍啊,咱们上次偷听人家的密谈,本来就已经很不应该了。再把这样机密的内容——事关两家联盟是否能够成立——透露给别人,那可就更不应该啦。”
“沙先生明明是自己人,怎么是‘别人’呢?”郑文颍反驳道。
王勇一愣,想了想,又说:“沙先生现在的身份十分复杂,他既是上官小少爷的老师,又是鲜于少公子的谋士,现在又成了薛老丈的女婿——虽然薛老丈不愿意承认,不过,看起来已经是既成事实了——,那么,他到底是效忠于哪一家呢?一仆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是不是?这件事情终须是要分辨清楚的。不要将来搞得敌我不分。”
郑文颍很骄傲地说道:“绍棠兄当然还是咱们州府里的官员,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间胡人与匈奴人之间的关系,保护咱们汉地不被侵略。”
王勇看了郑文颍一眼,欲言又止。
“勇哥,你想说什么?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郑文颍笑吟吟地向王勇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王勇缓缓说道,“沙先生是主张薛老丈与鲜于少公子联手共取绵薄山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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