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从这处小山坡上望过去,那一小股朱涂骑兵反复奔跑践踏起来的尘土,也把那座小树林完全掩蔽住了。如果这时有人刚刚登上山顶,他一定不会想到,在那股烟尘背后竟然藏着一处小树林呢。
赫腾两边张望半晌,心中半信半疑,问道:“贤弟,若是果然如你所料,那又如何?”
王勇苦笑一笑,没有回答。却扭头看了看四、五步外的扈伦大人。扈伦大人神色庄重地观看着前面的战局,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王勇与赫腾之间的谈话?
这时,朱涂人的战列上,两、三面大旗左右乱摆,旗手奔出本阵,百余名朱涂骑兵跟随在旗手身后,也奔出本阵,纷纷乱跑,展开一个楔形阵,缓缓向佐列长老的长矛方阵奔去。小树林那边的一百多名骑兵也不再乱跑,排成一条横阵,与那个楔形阵呼应着,也向着佐列长老的左后翼方向奔来。
长矛方阵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新动向,仍然是一味地向前猛攻。只是在大阵里,逐渐有箭枝射了出来。敌人奔得越近,射出的飞箭便也越密集了。
忽然,山顶上的数十人一起惊呼了起来:
“重骑兵出动了!”
“什么?在哪里?在哪里?”
“那边的小树林里。”
王勇也急忙抬眼看去,果然,小树林那边,朱涂骑兵踏起的尘土渐渐落定,仿佛是潮水退去。阳光的照耀下,小树林里,树木枝枒之间,一大片的银白色光芒耀眼辉煌,铄铄生华。高大健壮的重骑兵们连人带马都披挂着厚重闪亮的钢铁盔甲,雍雍攘攘,一队队地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好像是太阳神把一大块银锭投入火炉里,融化成水,再抛向那片小树林。小树林生长在一片高峻的山坡上,这一大块纯银化作的溶液,分作了四、五道溪流,缓缓流出小树林,在平原处停留积聚,慢慢地重新凝固起来。
十余面烈火战旗指引着重骑兵们排列成阵,就好像是镶嵌在银器上的红宝石一般。
王勇身边的队列里,有人惊呼道:“要不要通知佐列长老他们呀?”
众人默默,俱都无语。就算是山脚下的朱涂骑兵不阻拦,现在再派人去通知佐列长者,也是来不及了。
那两小队朱涂骑兵已经连接成一条大横阵,向长矛方阵冲去,扬起的滚滚飞尘正好遮蔽住在他们身后结阵的重骑兵。甚至此时,从长矛方阵的方向,都无法看到重骑兵的形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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