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多远,能走多高,他不在乎,但只要走在这条路上,这便是他立与世间的基础。
雨势依旧,赵闲站起了身。
撑开了油纸伞,飞身跃上墙头,赵闲偏头温声道:
“王姑娘,你稍等片刻。”
**魂变得浑浑噩噩,茫然望着远去的青年,身为**魂她依旧涉世未深,只是觉得这个青年,变得很奇怪。
同一片夜空下,离阳宫偏殿的小广场上。
龙离公主手持弯刀,经闭双眼立与倾盆大雨之中,仍由雨水淋湿了大红长裙,身体曲线毕露,却丝毫未受影响。
雨水自修成的刀锋话落,一串串滴落在白玉石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
发丝贴着脸颊,她脸上镇定自若。
雨势越来越大,气海翻涌,手中的长刀逐渐转为赤红,雨滴落在上面便蒸发为水雾,自大雨中滋滋作响。
修长的手臂,浮现出红色龙鳞纹路,整个东华城的蛇类,在此刻垂首蜷缩,瑟瑟发抖。
神识在此刻进入了一片湖面之上,广袤无垠寂静无声。
天地之间,唯有手中一刀,已经天边一线海潮。
海潮逐渐临近,化为了滔天巨浪,遮云蔽日压向苍穹。
恍惚间,湖面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身着白袍外罩青衫,身材笔直顶天立地,手中持着长刀,刀锋如同黑色潮水,直面滔天巨浪岿然不动。
是他!
那一刀劈下,整个天地一分为二。
广场上的龙离公主,猛然睁开了双眼,精光暴绽。
深宫之内,闭目养神的薛九全,神色剧变身形转瞬即逝。
天灵峰沧浪亭,白发苍苍的岳平阳,古井无波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释然,如同卸下了压在肩上百年的重担。
杨楼街东水河畔的小楼内,身着白衣的女子,停下了手中的细毫,抬眼望向天空。
黑压压的东华城穹顶乌云,出现了一道裂缝,中心是离阳宫的方位,如同将整个天空分开,可以看到乌云后的星空。
白衣女子露出温和笑意,如同欣赏少有的杰作,目如清澈泉水,温柔开口:
“狂浪三刀,终于重现世间!”
话音未落,马夫打扮的萧剑一,已经站在了窗口,脸上少有的露出惊疑之色:
“这是劈开绝剑崖的狂浪三刀?”
绝剑崖,世间所有剑客心中的制高点,涯比天高,最顶上一柄剑乃是万剑之祖,剑中神兵。
世人大多不知,这坐插满世间剑客佩剑的石崖,绝剑仙宗的圣地,却是由一把刀劈出来的。
白衣女子目光微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萧剑一看着天空,如同欣赏绝世之美景,浑浊的双眼中满是赞叹。
天仙之威,不过如此。
想到了什么,他微微偏头,沙哑道:
“赵闲的三刀,原来是小姐教的,那他手上的那把刀,便是?”
白衣女子微微摇头,淡然开口:“不是,兵器乃身为之物,劈开绝剑崖的那把,也不是世间神兵。”
萧剑一若有似悟,微微点头,却又问道:“赵闲的三刀确实不俗,但与这一刀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同样刀法,为何相差如此之大?”
白衣女子莞尔一笑,随意答道:“他身上缺了样东西,这三刀,本就是给龙离公主的。”
萧剑一沉思片刻,实在猜不透此女的想法,也就不再多问,只是抬头欣赏着这数千年只闻其名的盛景。
白衣女子却以及偏过了头,望向青莲巷的方向,眼中笑意依旧。
暴雨之下,赵闲扛着过麻袋在屋顶上飞奔。
心中猛然一震,他停下身形,抬头看向皇城方向。
并不是他感觉到了什么,而是背后的长刀蠢蠢欲动,虽然连法器也算不上,他却在此时,感觉到了长刀狂热和好战的气息,这让他颇为奇怪。
麻袋里传力‘嗯嗯’的闷哼,显然被什么堵住了嘴。
赵闲没心情搭理,只是抬头看了一会。
这熟悉的感觉,哪怕在数里之外,依然清晰可见,那股所向睥睨一刀两断的刀意,他第一次在外人的身上感觉到。
很恐怖,让人不寒而粟,赵闲以前都是砍别人,还从未发觉此刀的威势如此可怕。
当然,或许也有龙离公主境界高的缘故在里面。
赵闲叹了口气,暗道和真正的天之骄子比起来,好像差的是有些多。
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现在正事要紧。
身为黑羽卫,知道城中各处的布置与暗哨,从魁寿街绑了人并未被发现。
至于魁首街内的高人有没有看到,赵闲并不在乎,这种俗世间芝麻绿豆的小事,想来也没人愿意插手,也就他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得罪人的事情。
再次来到平安坊的破庙内,赵闲脸上还蒙着黑纱,将麻袋扔在地上。
谲影镜中,**魂露出茫然之色,看向浑身湿透的青年。
“人带来了,你随意处置,留他一条性命即可,否则我不好交代,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赵闲并未解释什么,转身走出了破庙。
名为王盈的**魂,眼神完全没有看向地上的麻袋,惨白的脸颊神色变幻,有感动也有敬畏,若不是鬼物没有身躯,想必此时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破庙外,赵闲扛着油纸伞,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
背后传来男子惊恐的嘶吼,哭爹喊娘,惨绝人寰。
各自阴森可怖的笑声、哭声不绝于耳。
他恍若未闻,只是望着天上落下的雨珠,眼神平静。
不知这是一个好结局,还是一件凄惨事。
也不知这种行为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不过,心中很畅快,反正做了件顺心的事情。
次日,满城搜查的官兵,终于找到了平安坊的破庙。
**魂早已遁入轮回,只留下一个浑身破破烂烂,大小便失禁浑身恶臭的男子,一夜的折磨已经变得痴痴傻傻,三魂七魄失了半数,恐怕这辈子都清醒不过来。
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有高人为民除害,也有说是那人中邪,真是情况,也只有少数几个修为高深的人知道。
而在**魂消散前,跪地叩谢,满脸感激的问道:“敢问恩公姓名,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此恩。‘
身着飞鹰服的青年,只是抬手指了指背后的长刀,温声道:
“赵闲,今日一别来生再会,姑娘莫要惦记了。”
人影消失在房檐,只留下满园的风雨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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