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阳想了想,随意道:“从大玥出发,自西向东一路打到剑皇城,来回大概三年时间,不算太远。”
向他这种宗门嫡传,出外历练必然有宗门重器傍身以护周全,赶路自然也不缺相应灵器法宝。
一听三年,赵闲便摇头道:“还没想过走那么远,等破三境之后再说,现在遇到雷景龙这样的人都打不过逃不掉,出去没意义。”
林封阳也是开个玩笑,即便他真敢带,松玉芙师叔也不会放人。
身着小黑裙子的韩小东,抿抿嘴显得很无聊:“苏师姐走了,林师兄也要走,山上好没意思的。”
赵闲亲和一笑:“还有你大师兄和余师兄和其他外面的师兄妹,怎么会无聊。”
韩小东眨巴着眼睛,摇头道:“大师兄严肃的很,余师兄没意思,其他师兄世界,我能猜到他们的想法,所以他们不和我玩。”
韩小东自幼神识明锐异与常人,才被收为三长老陈玉怀的嫡传弟子,未到三境固神境的人,在她面前如同白纸一目了然,自然没有多少人愿意接近她。
赵闲对此也是无奈,轻笑道:“那没事就去东华城,我陪着你转悠,顺便教教小寒修行的功法。”
“好啊!”韩小东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只可惜被二师兄瞪了一眼,又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满脸委屈:“不行哦,师父的功课没做完,下不了山。”
赵闲呵呵一笑,毕竟是孩子心性。
韩小东毕竟年幼,憋不住话,站在旁边看了赵闲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赵哥哥,你知道不,苏师姐喜欢你嘞。”
“恩?!”赵闲眉头一挑,打量着表情古怪的小姑娘,轻笑道:“有吗?你连你苏师姐的心思都看的穿?”
韩小东摇摇头,腼腆的道:“看不穿,不过你在的那几天,苏师姐很奇怪,时常脸红,还让我去看你想着她没有,师姐不让我说,我不敢开口。”
站在旁边的林封阳本以为是小丫头胡闹,听道这里眉头皱了起来。
不过转瞬,林封阳又舒展了眉头,转为一声轻叹。
人都走了,还怕什么道心不稳,师妹若真动了情丝,此行所割舍的,可就太多了。
赵闲想起那个雨夜与苏巧巧的误会,摇头苦笑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话可不要乱说,你苏师姐回来会找你算账的。”
“可是,苏师姐好久都回不来的。”韩小东知道内情,有些失落的低了低头。
赵闲闻言却是不以为意,轻笑道:“他爹与我赵家是至交,出门在外我也算半个兄长,岂能让她真的一走近百年,等我成了真正仙人,就把她抓回来。”
韩小东更是黯然,小声道:“可是按赵哥哥的修为,成仙人也要近百年,到时候都成老头子了。”
赵闲脸色一僵,吸了口气表情很难受,想要理论几句,对方又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倍感无力。
林封阳十分解气的捧腹大笑,对自家小师妹竖了个大拇指,抱起她转身便走。
独留浑身是伤的赵闲,在病榻上思考‘近百年’这句话。
好像是有些太久了。
东华城,魁寿街。
王孙集与一街,沈家独占半城。
在东华城提起沈家,所有人都会明白是位于魁首家的沈家。虽然做的神仙买卖,但俗世产业也不容小觑,五花八门的铺子商户布满整个东华,便有了沈家独占半城之说。
魁寿街沈府谷规格堪比王侯,府内阁楼林立,花园古木参天环山衔水,能与之相较的无外乎同街的平阳王府。
贵为万宝楼楼主的沈凌山,自出生之日便有了这份家业,非官宦之家却超然于世,有朝廷为靠山注定无灾无祸,膝下两儿一女,可谓是此生别无所求,再想拔高一层,唯有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大道长生了。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贵如沈家,也有头疼的事情,比如说两个不争气的子女。
沈府正厅之内,下人都以驱赶出去,女子清脆的声音时而传出,带有几分严厉:
“视礼法为无物,你好歹是妇道人家,怎能做出那种事情,王尚书家的公子何罪之有,无缘无故的你放狗咬他,王尚书八十余岁的老人家,亲自跑到沈府来说理,现在整个东华城都在背后笑话我沈家,真是..真是..”
说话的女子是沈家的长房夫人陈靖柳,身着长裙带有几分书卷气,训起人来却极为严厉。
正庭内鸦雀无声,坐在主位的沈凌山,眼观鼻鼻观心埋头喝茶,丝毫不搭理子女求助的目光,看来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穿着暖黄色薄裙的沈雨,低着头规规矩矩,丝毫不见往日的刁蛮跋扈。
旁边是她的弟弟沈文乐,此时正憋着笑。
“嫂嫂!”沈雨呢喃一声,如同做错事的小女孩,委屈道:“是他先惹我的,说我不懂规矩仗势欺人,我气不过嘛。”
陈靖柳脸色一沉,她年纪其实也不大,与沈雨相仿,不过此时却如同长辈训斥晚辈,温怒质问道:“你气不过,就放狗咬人家?”
沈雨眨眨眼睛,柳眉轻蹙:“不然咋办,真打死他可不行,我们沈家虽然有钱有人,却不能视大玥律法为无物,这是沈家祖训。”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记得自家祖训,还有几分邀功的意思。
“你!”陈靖柳话语一噎,气的浑身直颤,终究是嫁进来的,总不能真开口骂这脑子里全是浆糊的小姑子。
她柳眉轻蹙,严肃道:“身为女子行事要顾及身份名誉,前日魁首街的一家少爷,被人掳去了平安坊折腾的疯疯癫癫,官府还没查出凶手,便有人怀疑是你干的,若非你平日行事不敬礼法,怎会让人在外说这些流言蜚语,你不解释也罢,直接放狗咬人,这不正中了那些人的猜测。”
沈雨闻言一气,委屈道:“嫂嫂,真不是我干的,我行事光明磊落,从来都是先自报家门,岂会偷偷摸摸的做掳人的勾当,虽然我也讨厌那个色胚,挺想这么干的...”
听着沈雨的话,饶是陈靖柳自由严苛的家训培养,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若是自己亲妹妹,非得上家法不可。
在旁边看戏的沈文乐,年纪不大没炼成他爹那有的不动如山,此时忍不住捂住肚子闷笑。
陈靖柳实在没办法,话锋一转看向沈文乐,又道:
“还有你,好的不学,学那些登徒子寻花问柳,竟然还因为一个青楼女子和人动手,你自幼修行,便是为了与人争风吃醋?”
沈文乐脸色一变,连忙收起笑容低头,做愧疚悔恨之色,这演技比沈雨高出太多。
沈雨闻言眼前一亮,兴致勃勃转头问道:“文乐,你和谁在青楼争姑娘?姐姐我帮你出气。”
沈文乐此时那里敢开口,连忙使眼色。
陈靖柳揉了揉眉心,显然被气的不轻。沈家长辈对子女过分宠溺,大少爷身为黑旗军校尉,应酬繁多时常在外,若非如此,岂会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絮絮叨叨,可又不能不管。
陈靖柳略微迟疑,打定注意,严肃道:“近日大陈国的使臣进京面圣,你俩莫要再出去闯祸,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这些天我物色一些门当户对的才俊,沈雨你自己挑选,觉得合适便将日子定下来。”
听到要被禁足,沈雨瞬间蔫了下来,小声抱怨道:“都挑过好几遍了,再说,公主殿下近来政务繁多需要我搭把手,这是为国效力,不能临阵脱逃的。”
坐在主位的沈凌山,终于放下了茶杯,轻轻抬手道:
“大陈国的使臣进京,你们兄妹莫要在外惹是生非,至于雨儿的婚事,消息传出去必然满城风雨,两国形势尚不清楚,此时不宜大肆宣扬,还是再等等。”
满城风雨这个词用的很贴切,沈凌山显然对他的闺女十分了解,一旦传出择婿的消息,东华城必然又要多一大堆装疯卖傻扮丑的豪门子弟,让大陈国的人看见,实在失了大玥的颜面。
陈靖柳见他开了口,也不好喧宾夺主,便轻轻点头,不在多说。
姐弟二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今天这道天劫,总算扛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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