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他心中,自己对这个外孙的情感很复杂,但两人之间,毕竟有一层血缘关系存在。
“你来古族,所为何事?”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最终古鋆还是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地问道。
奚尘默然,道:“来见我娘亲。”
古鋆忽然目光一冷,有些冷肃地低喝道:“你以为,就凭你也能见到你娘亲?连你那个窝囊废的爹都见不到,更何况是你。”
奚尘豁然抬起头,目光森寒地盯着眼前的老人,哪怕这个老人是娘亲的父亲,但无论是谁,他都不允许别人诋毁和侮辱他的父亲。
“不许你这么说我爹!”
奚尘目光带着倔强,死死地盯着古鋆,寒声道。
对于奚尘的冷漠古鋆视而不见,反而有些冷嘲热讽地继续说道:“若非是他,你娘也不必承受这十几年的苦,可他偏偏什么也挽救不了,老夫骂他一句窝囊,难道不对?”
奚尘喘着粗气,一双眼瞳变得猩红起来,犹如野兽一般,绽放着噬人的煞气:“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爹?你身为一族之长,眼看着我娘受苦,你又做了什么?当年那些人要害我,逼得我娘自断经脉,那时你又做了什么?而我爹为了我娘,甘愿抛下老父,背负不孝骂名,只为来帝都救我娘亲,而你又做了什么?你,没有资格说他!!!”
这段话,奚尘几乎是咆哮着大声吼出来。
古鋆陷入了沉默。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酒壶,仰头饮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胡须滴落下来,他神色露出了沧桑,以及落寞。
“不错,我的确没有资格说你爹……”古鋆默默地喝着酒,抬头望着屋外,那片蔚蓝的天空,眼神陷入了迷茫。
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他的痛苦,又有谁能知晓?
他不止一次望着天空,对着日月,质问苍天:“作为古氏一族的族长,又有何用?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
古鋆喝着酒,沉默许久后,忽然对着奚尘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在我这疗伤,暂时不要出去。”
奚尘忽然说道:“我想见我娘亲!”
古鋆手上的酒壶蓦然一顿,而后淡然说道:“还不行。”
奚尘攥紧拳头,有些不死心地道:“就一眼……可以么?”
古鋆低下头,望着眼前的少年,那倔强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深深的哀求,让他的心仿佛触动了一下,沉默中,还是轻缓地点了点头,道:“我来想办法。”
是的,哪怕他是族长,哪怕仅仅只是让他们母子见上一面,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仍然没有决定权。
接下来的几天,奚尘都在古鋆所在的阁楼内,静静疗伤。
他没有催促去问古鋆,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娘亲,他相信,既然对方答应了自己,就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果然,在第五天过后,古鋆从外面回来,便直接来到奚尘面前。
他目光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少年,随后他又拿出一壶酒,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口,让对面的奚尘,不由得暗暗皱了眉头。
忽然,古鋆下方酒壶,对着奚尘轻声说道:“你可愿……放弃奚族,改为古姓?”
奚尘一怔,随后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古鋆摇头笑了起来,似乎有些自嘲一般,他又抬起头,目光露出一抹深深的歉意,道:“这是……老祖最终的让步。你若愿意改为古姓,并发下道誓,不为当年之事,而仇恨古族,并终生不判古族,那你就可以……见到你母亲。”
奚尘默然,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古鋆:“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古鋆摇了摇头,道:“不会,但老夫希望,你能答应。”
奚尘笑了,他的笑容很冷,冷到周围空气中的温度,都仿佛随之下降了一般。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奚氏宗族的人,也不是古氏宗族的人。我姓奚,是因为我爹姓奚,我爷爷姓奚,与奚氏宗族,没有任何关系。我恨奚氏宗族,同样……我更很古氏宗族!”
“所以,我不可能答应。你口中所谓的老祖,在我看来,不过是个思想迂腐,食古不化的老顽固罢了。不管他是要废了我,还是要杀了我,总之……此事,我决不答应!”
奚尘态度坚定,掷地有声的说道。
古鋆似乎早就猜到奚尘的答案,因此他没有感到意外,神色始终保持着平静,道:“此事,本无需你同意,因为古氏宗族内……有的是办法,让你忘记以往的一切。”
奚尘心底一寒,眼中露出滔天怒意,死死地盯着古鋆,道:“你想要,对我使出那种手段么?你觉得你这样做,我娘会同意?”
古鋆道:“她不会,倘若老祖出手,她干涉不了,而你……也将没有选择。”
奚尘目光微微一闪,随后他望着古鋆,道:“那你呢?你会干涉么?”
古鋆目光平静地与奚尘对视,内心似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老夫……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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