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树子搅和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他的暗示而减弱,相反兴趣浓厚。毕竟对于戏虐别人,树子的热衷从来都可比拟金子。
“别担心,你可是小公子的人。”树子双手扶着马鞍,若无其事笑了起来。“打吧,天都要黑了,小公子还等着呢。”
“打什么打,不打了。”他收起了野人之怒。
“老子才是裁判,决斗继续。”树子不理睬他,即刻收起笑容,对大力再次命令。“分不出胜负,你休想完整离开。如果你还想双手双脚都留在身上,最好打完。你应该记得那个瓮吧?”树子扬起双手,在空气里比划出大力的身形。“有点小,你可比他要大只。没事,挤一挤就好。”
果然,树子的威胁立马见效,大力挥动长臂朝他招呼,却空有架势毫无气焰。
他明白不打不行,不打大力的命就要没了。
树子向来都是言出必行,他不知道瓮的故事,但听来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左臂及时横挡,两臂相撞,看见肌肉松弛,才知出臂的半路,大力已经将力量卸掉一半,却已经让他身子踉跄。这不是公平公正的勇士之决,而是装腔作势的假打,无论对自己还是大力都是一种的侮辱。思及于此,决斗的兴趣立即熄灭。
“狗,你必须全力以赴。”树子命令道,让人不知其意。
大力的另一臂已经冲了下来,顺势借力将野人震退。
他倒在泥污里时,正仰视着大力眼里的愕然。
“破左耳!”树子抓了狂。“站起来,杀了他。”
“树子!”他喊。
树子的脸都扭曲,越过他,挥动马鞭子打在大力身上,质问:“谁给你的胆子?”
大力纹丝不动,沉默如远处的伶俜山屹立原地,任树子打骂。
“是我输了。”从污泥里站起来,他吐掉嘴里的污水,抹了抹嘴角的泥巴,朝马背上的树子耸耸肩膀。
泥泞从臀部一块块掉下,他朝大力走去,贴在蛮牛垂下脑袋边低语。“你欠我一场勇士之决,下一次你必须全力以赴。”
“走吧。”他对树子说。
黑马上前,树子厉声命令。“不准走,就这样输了,你以后如何在皮革店立足?岂不是谁都可以踩你一脚。随即,直视大力的双眼。“不管你是谁的狗,你必须再出拳。记住,你全力以赴又不能将他打倒,否则,你知道后果。”头一转,对野人嚷。“破左耳你若倒退一步,我卸掉他的左手倒退两步,卸掉他的双手倒退三步,卸掉他的双手和一腿倒退四步,卸掉他的双手双脚。”
“树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
他没有时间反驳。
“闭嘴。”树子瞪了他一眼,教训道。“连条狗你都不能对付,若是传出去,小公子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你是谁,你是我的兄弟。我不允许你输。”
在树子的胁迫下,大力只好硬着头皮出拳,却不知道如何做到树子所言那样,于是拳头留在了他的胸前。
“破左耳,你是木头啊,还不反击。”树子命令他接招。“老大的话,你都敢当耳边风!”
大力的拳头就像沙袋一样等待着他。听令出拳,一丝力气都没有使用,大力的拳头已经落下。
“一比一,势均力敌。”树子宣布了决斗的结束。
顷刻之间,黑暗坍塌而下,像是天神倒了黑水,从伶俜山开始,淹没了天地。
演完戏,大力捡起泥地里的绳子,套在臂弯里,面无表情的岩石脸从野人眼前移开。随即,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黑雾里,成为一片虚无。
“你不应该掺和。”破左耳在大力离开后,对端坐在马背上树子忍不住抱怨。
“必输无疑的决斗,老大这是在保护你,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树子的脸如天色沉重,“你代表的可是小公子的脸面,你可以输,小公子的脸面不可以。”
“没有人看到。”他近乎怒吼。
“风会将一切消息送到人们的耳朵,特别是那些东西。他们的眼珠子掉落在每个角落里,他们最喜欢看到我们不堪一击的狼狈模样。”树子一手抓住马缰,一手握着马鞭子,严肃交代。“小公子的面子就是我的面子,我绝不允许谁随意糟蹋,就算是兄弟也不行。”
“你真没劲。”他踩上了大力硕大的脚印,径直闯入黑雾中,对身后树子的喊话充耳不闻。
四周黑暗滚滚,群风越发狂妄,不断撕扯野人衣服上的一道裂缝,恨不得将整个身体撕烂。
“破左耳你这个愚蠢的野人,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树子的嚷叫刚一出口,就被狂风一口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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