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报上姓名。”他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男人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还报什么姓名,你看看这张脸,不就说明了一切。”田老头环住他的肩膀,笑道,“臭小子,他的眼睛快要吃了你,还猜不出吗?不是杏子就是藤女呗。”
男人面不改色,往前靠了几步。
“拿着。吃下它,永远离开这里。”男人几乎是命令,却又夹裹着几分哀求。“不要再回来。”
“毒药?”脱口而出时,他惊觉自己问了一个极其愚蠢至极的问题,若是如男人所言,几次要杀他几次都忍住了,何必多此一举。然而,这样神叨叨的话,他已经听腻了。
“剧毒无比。”男人回答。
匕首对准了男人的胸口。
“野人果然是单纯。”傻子都听得出男人的嘲讽。“这是一粒千年情果,能解荒极大部分的毒。但凡情果解不了的毒,大概世间也无药可解。这是我的身家性命。现在赠送于你,请食用。只要你远离我的部落,远离她,这就是我愿意付出的代价。”
他没有伸手接下,只是望着男人手心里的东西,甚是眼熟。随即便认出那是蛇胆,但和他以往见过的蛇胆全然不同,透着一股不同凡响的气息,就像普通的剑和宝剑的区别。
“小白脸,你他娘到底是谁?”田老头失去了耐心。“痛快点,少磨磨唧唧,不说就滚蛋,好狗不挡路。”
“你不是早已猜出。”略高他们一个头的男人低眼看他们的表情真是欠揍。“名字只不过是个符号,何必执着。”火光将男人的黑色眸子烧成了火海。
“臭小子,就地解决如何?”田老头提议。“老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他附和,“野人王从来不受威胁。”
“我既然能来,自然能走。倒是你们,没有我,恐怕此生是走不去的。”男人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张嘴吧,让我看着你吃下去。”
“小白脸,你说吃就吃,他看起来蠢,老子还活着。”田老头挡在他和男人中间。
火把的热气扑在他们脸上,每一根汗毛都发着光泽。
“好。”他只想着尽快离开,并没有追根究底的兴致。“我可以吃了它,但是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他伸手接过蛇胆,干咽下去,一股腥味涌上喉头,“你是谁?”
“这个问题真这么重要吗?”男人嘴角扬起,笑道,“我以为你会问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这里是什么地方?密室里面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如何离开这个迷宫?古藤女族和我有什么关系,诸如此类。”
“你知道的全部。”他说。
“这可不是一个倾诉心事的地方。”男人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将火把靠近他的脸,额前的头发几乎就要烧起来。“何况我们的交易是你吃了它,然后离开这里。不过看在你爽快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田老头抡起了拳头,他在半空中抓住男按在大腿边上,示意老头少安毋躁。
“你是谁?”他坚持。
“里面是一个培植室,在很久以前,古藤女族用来创造剑舞阵的秘密所在。”男人指着密室方向,露出了诡异的表情,瞬间闪烁而过。“就是你们刚刚碰见的那些女人,你应该很熟悉才对,”
田老头的面越发僵硬,男人的答非所问和欠揍的神情让任何人看着都想好好暴打,方能解气。
“你最好说点我想有兴趣的,否则你会尝试到野人之怒的滋味。”他发出警告。
随即,男人就说起一些杂乱无序的故事。
那时男人还未出世,在莽莽野林中有一古老部落,极为神秘,族人皆为女人。
在崇拜男根的野林,这样的部落显得格格不入,好在与世隔绝的女人似乎并不需要男人。然而有一天,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走出部落,向邻近部落发出了通婚的邀请。自此,女族才和其他部落有了往来。尔后,女族的神秘面纱却未揭开,反而越发勾起人的好奇心。
许久之后,其他部落的男人才恍然大悟,对那些不告而别的女人而言,他们和配种的公马公猪没有区别。欲要窥探女族秘密的男人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女人上钩。
又一次寻常通婚,女人果然很快得偿所愿,可十月怀胎产下的却是一名哇哇大哭的男婴。女人嚎啕大哭,之后便犹如尸体不食不语几日。心生怜爱的丈夫以为是辛苦生产所致,顿时松懈防备,对女人小心照料呵护备至。可就在当晚,女人趁着夜深人静,头也不回地向女族方向奔跑,等待她的自然是部落早就烧烧的火把。
酣睡之中的男人被草棚外的叫嚷声惊醒。等他来到火把中心,看见自己的妻子宛如一个陌生人一样冷冷地望着他不发一语。
“这是你的孩子!”男人心怀幻想,打算唤醒女人的母性。
火把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们无疑都将女人视为怪物,但虎毒不食子,何况女人。除了怪物,人们想不出理由。
“我的孩子必须是女孩。”女人绝望极了,泪珠还继续从颧骨上滚落。“他是你的孩子,你养大他吧。”
“这是我们的孩子。”男人还满怀希望。
“你听不懂吗?我的孩子必须是女孩。”
“为什么?”男人在她脸上只看到了绝望和冷漠,熟悉的面孔上没有一丝属于母亲的慈悲。“到底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就在这时,仿佛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孤儿,刚出生不久的男孩哭得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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