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路渝穹不单纯。”苏暮槿忽然说道,“他五岁就能掌握内功,在爬树超过你。他的心境绝非一个普通少年所有——等等,为什么他那时是五岁?”
“为什么……因为他还差几个月到十六,十年前不就是五岁吗?”
苏暮槿想了想,不想再纠结于他的年龄,说道:“我觉得很可能是这样——路紫鸢在某一天说自己喜欢路渝穹,不过早熟的路渝穹把两人身份贵贱的事实告诉了他,你想想,会不会是这种情况?”
她压低声音,模仿路渝穹那种毫无精气神的语气说道:“紫鸢,我们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为什么?因为我不是路家人,我是来路不明的弃婴。”
路天茈笑出声来:“没想到你还有演剧的特长!”
“我在说正经事。”
“我不觉得。”路天茈也收住笑容,“我应该比你更了解紫鸢吧?”
苏暮槿耸耸肩,继续跟着她往走。
不知到了第几层,不过肯定不算高,因为四周的窗户都被松树填满,这些在冬天还有一丝力量的树木,正贪婪地占据着本该照射进钟楼底层的阳光。
“所以呢?”
“如果只是感情方面的事,她肯定会跟我说,”路天茈说道,“前几天我们还在聊我的婚事。”
“你有婚约了?”
路天茈长叹一声:“我都快十八了。实话实说,我根本不想和来路不明的人结为连理,不过为了家族……每次我想到这件事,都想到可怜的二姑。路香。”
“嗯?”
“她十五岁就给尚赋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十六岁生了第二个。”
“就是尚家的两兄弟,叫尚嵘和尚炀?”
“嗯,她基本只有每年春节的时候才会茶庄,次见她时,已格外憔悴。尚赋就像那个欢历帝一样,”路天茈压低声音说道,“荒淫无度,挥霍家产,这些家伙打算把大尚的最后一点财富通通挥霍光,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人世。”
苏暮槿默不作声。
尚国、尚家已经畸形到无可救药,她早就明白。
“这就是我们的命啊。就算生在五大姓之首的路家,”她冷笑一声,“女人还是女人,特别是我们这样名分靠前的,婚事更受家族重视。可能我从小就明白这个,所以想学好武功,像你一样当一名侠客,逍遥自在。”
我可一点都不逍遥。苏暮槿心里反驳。
她从小就被打“日仙神子”的烙印,拯救凡间成了自己的使命,包括现在,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趋势自己,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茶庄。
“说远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说路紫鸢和你交谈婚约的事。”
“噢,对!”路天茈说道,“她亲口说的,‘虽然我也不乐意,不过若是为了家族……我还是会嫁给那些不认识的人’。之后我就问她有没有心人,她说没有。”
“那她这不是撒谎了吗?”苏暮槿指了指窗外,路紫鸢和路渝穹正蹲在一丛灌木前,不知在说什么。
“那时谁也不知道路渝穹会回来。”路天茈看着自己的堂妹和义弟,“如果他不回来,紫鸢久而久之,会把他忘掉的。”
“但她明显没忘掉。”
“你挺会泼冷水。”
“实话实说——那是什么?”苏暮槿指着他们来时经过的松树林,纷杂的枝干之下,一个东西在向这边奔来。
路天茈眯起眼睛看去。
“有人来了。”
两人停下脚步,在楼下的三人也发现了异常——这确实够异常的,平常几乎没人来钟楼。
“小姐、少爷!”来人翻身下马抱拳对路迪潇说道,“庄主在找各位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路迪潇问。
“路深昴小少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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