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涵说完,望着巫长命踌躇道:“不过您的身体,可以吗?”
从她的角度,隐约可以看见她皮肤下流动的黑色纹路。虽然巫长命没表现出痛苦,但也应该不好受吧。
“可以。”巫长命说,“只是我恐怕帮不上太多忙,时间不等人,最好让其他人先过去。等我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去港都和他们汇合。”
善时在信里提到过,神会的老巢在港都,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会待在那狭小的一方吗?况且他们明显是在内陆活动得更多。
不过去看看也好,巫长命细想了一会儿:“我想请你帮我联系一下特调小组
,我先去换身衣服,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邸涵颔首道。
高架桥上被抽骨的三具尸体目前被放在刑侦局的冷藏室里,由严法医主刀解剖。软趴趴的一团肉实在是让人无从下手,几个实习生只看了一眼就脸色惨白,戴着胶手套僵硬得跟雕像似的。
秦华和张勤旬等人也在一旁观看。
“你看,他们的骨头都不见了,但皮肤上并没有大切口,血迹主要是从五官的孔洞中流出来的。”严法医按动着肉皮说道。
“能判断凶手取骨的手法吗?皮肤上会不会留有指纹或DNA?”秦华问。
“不确定,凶手取骨的方式很奇怪,能不破坏外皮而抽掉骨头,一般的物理方法肯定是做不到的。”严法医掀开蒙住尸体头部的白布,指着那里说,“你看,颅骨都缺失了,五官完好,各个部位都没有损伤,解剖做不到这点。”
“那就是灵异事件了?”秦华看向张勤旬。
“术法做不到这点。”张勤旬摇头,“惊异案件造成物理伤害也是从外部,能从内部抽取的多是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魂魄。”
讨论时,严法医已经用手术刀破开了死者的胸部,翻来大大的“丫”形裂口可以轻易把胸腔的内部情况展示清楚。
“有一些新发现,镊子。”他手一伸,助理递上工具,“这里有一些不明颗粒。”
“有点像是乌红色的小虫子。”他夹起一粒对着光看了看,“这是什么?”
几人都凑近看了看,分辨不出来。
“难道是红线虫幼虫?”一个见习法医猜测道。
严法医瞪了他一眼:“你学医这么多年不知道红线虫长什么样?”
“去看看其他两具尸体里有没有。”
三具尸体逐一经过解剖,都在体内发现了红色的小颗粒。
严珂将它们刮了一些装在玻璃皿里,发现它们在缓慢地蠕动。
“有动物骨头吗?拿一块过来。”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额……喝的鸡汤剩下的鸡骨头行吗?”助理问。
“拿来试试!”
当鸡骨被放入玻璃皿中时,几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乌红色的小点很快附着到骨头上,短短几秒内骨头就消失了,而那些小点点却变大了许多倍,行动也更加灵活。
“能吃骨头的虫,”助理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震惊道,“难道凶手就是用它抽了死者的骨头,可是他自己不怕吗?”
“或许还真不怕。”张勤旬眯了眯眼睛,改造人的身体之强大,他们可都见识过的。
剩下的就是对提取的寄生物进行化验了,这个过程比较漫长,秦华和张勤旬帮不上忙,也不想再面对几具没有骨头的尸体,就转身去开会去了。
刑侦组和特调小组合作过几次后,相处起来也越来越融洽。对于特调局的神秘之处,刑侦组的成员多多少少也有了了解,这次的案件发生后,他们处理起来已经没有之前的慌乱了。
小宋正在倒放监控录像带,其他人坐在下面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
“有办法知道这辆车去哪儿了吗?”秦华指着屏幕问。
张勤旬扯断了一根胡须:“办法倒是有,只怕不顶用。这是空间转移,转移去的地点必是施术之人相熟的地方,我们要从施术者熟知的地点中排除。”
“但是我们不知道施术的人是谁。”木子归接着道。
“不是她?”秦华问。
“你说巫小姐?不是。”张勤旬摇头·。
“为什么这么说?”
“巫小姐不会这么做。”木子归解释道,“作为特调局的特别顾问,她应当遵守特调局的法规,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法术。”
秦华看向张勤旬,后者却满脸愁容:“会空间转移这么强大的术法,这个人我们要怎么才能抓得住?”
“一身煞气的人不常见,我可以帮忙。”霸王花说,她是鬼,看得见煞气。
“就怕他已经逃到了别的地方,那我们搜索的范围可就大了。”木子归担忧道,“若是巫小姐出现就好了,她是当事人,知道的信息肯定不少。”
话音刚落,周小蹦就叫起来:“队长,你电话响啦!”
张勤旬疑惑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立刻严肃起来。
“喂?啊!好好,行,我们过去,好,再见。”
他挂断电话,对上其他人探究的目光:“巫小姐约我们见面详谈此案。”
巫长命现在不方便出行,所以邸涵把特调委员都请到了紫金华硕。
窗边烟雾缭绕,茶香盈满屋室,巫长命计算着时间,将茶水备好,待客上门。
邸涵悄悄地打量她,她换了一身暖黄色的衣服,几乎看不出她重伤未愈,白如葱根的手指捏着茶壶柄,灵活优雅的动作也十分自然。
所以,她到底受了什么伤?
室内座机响起,是特调委员到了小区外,门卫在向住户核验他们的身份。
“是的,他们是我的朋友。”巫长命答。
门卫保安得到肯定的回答,放了行。
一会儿后,张勤旬五人出现在巫长命的公寓里。
“先喝杯热茶吧。”巫长命邀请道。
几人落座,闻着清幽的茶香,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霸王花品不了茶,斜倚在博古架上数着瓷瓶,数到最后视线落到了窗边的一盆仙人球上。
“咦?”她飘过去,仔细地瞧着仙人球。
“你看什么看,别挡在我前边!”东牛忍不住嚷嚷道。
“吓!”霸王花惊呆了,“你这老鬼怎么钻进了仙人球?”
“瓜娃子,少见多怪!”东牛嗖嗖地弹出几根刺,“我扎死你!”
“等等,你说话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霸王花纠结地回忆,“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怎么了,”木子归走过来,目光落到仙人球上,“仙人球,有什么特别吗?”
东牛竖起一身刺,不善地看着他们。
“哦,没什么,我就是看它的刺有点多。”霸王花拔了两根刺给他看,“你看这刺尖的,巫小姐养得真好。”
木子归随意地看了看,点头道:“是啊。走吧,去谈正事。”
霸王花点头,转身时还看了看仙人球一眼。
客厅里,巫长命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君满的信息都告诉了大家:“这便是事情的原委,目前有两个问题亟待解决,一是将君满绳之以法,二是给百姓一个交代。不知诸位可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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