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元初年夏,由东厂督公奇宝率领的东厂侍卫倾巢而出,毫无征兆地闯进坐落在华都城东的宰相府,二话不说便将足足占了半条街的宅子里里外外都给围住了。
也不管宅子里的人如何哭闹撒泼,先撞开他们家嫡亲小少爷的院门,每一间屋子一一搜查过来,就连李承宝自己交代的几处暗库密室也都搜了个干净。
没出两个时辰,便有大箱大箱的金银财宝从他的院落里抬了出来,在大街上也不避讳过路的百姓,一箱一箱全数打开。
据传,当场路过了一个眼神本来就不太好的老婆子,直接就被里面金银财宝的光把眼睛给晃花了。
经东厂的人细细一查算,所有财物加起来,足有一百二十三万两,震惊华都内外。
次日早朝,冷家兄妹便立刻将李承宝附逆之事当庭披露,宋念早就安排好了的人也随之上表弹劾李尚简家教不严,纵容未嫁孙女与亲子苟且,事后还欲瞒天过海,强将此女嫁与新科状元郎。
没等李尚简之流反应过来,两三日后便又是梁太傅梁仪友的遗孀亲自穿戴整齐满身诰命,带着一应人证物证在宫门外敲响登闻鼓,状告李尚简夫妇共谋毒害其夫。
这接二连三的罪名,直将六十八岁的李尚简逼得当朝吐出一口老血,昏死过去。
然而不管是儿子附逆、子孙乱伦还是谋害朝廷命官,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被宋念和冷溪捏着铁证在手里,哪怕是他的那些得意门生和仰慕者想要为他辩驳一二,也都只能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人家年事已高此类无用之言上周旋。
宋念只管坐在御座上,冷冰冰地问一句:“梁老大人殁时也已七十又三,谁年事更高?”
如此一来便把那些糊涂虫给堵了回去。
而那些受着李尚简庇佑才能安享富贵,继续在任上谋取私利的小人自然也坐不住了,
联名上表、撒泼直谏、长跪不起,这样的戏码连着两个月在乾清宫门口上演着,无外乎还是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宋念也不急着处置已经罢了官服,收了相印,禁足家中的李尚简,只将那起子轮番来自己跟前求情的家伙让锦衣卫挨个查起,搞得锦衣卫诏狱里这些日子热闹非凡,日日夜夜都能听到里面的鬼哭狼嚎,哀声求饶。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宋念又顺藤摸瓜地披露了国库达九百万两的亏空,以及永顺侯府牵涉的几桩命案。
渐渐的,来给李尚简说情的人便也越发少见了。
坊间关于宰执内宅的阴私之事也是越传越不像样子,多少文人雅士因为受不了自己曾真心仰慕一代文豪名相竟是这般表里不一,道貌岸然之辈,成日里借酒浇愁,痛哭流涕。
这样一来,城里酒楼茶肆的生意是越发红火了,而朱门紧闭的宰相府却是声名狼藉,每天砸在他们门口的烂菜叶,臭鸡蛋不尽其数,几乎每个经过的人都要骂上一句,白上一眼。
直至这年年底,关于李尚简阖族的处置,终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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