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罂粟。”
“虽然其他的箱子我没来得及开过,但就那一箱满满当当的,全是罂粟果。”
宋念的神情在暗处渐渐凝重起来,“罂粟是由柔夷以外的东南沿海小国传入我朝,却也只有柔夷的气候能够成活。然擅长医毒的人亦都知道,罂粟果实虽有麻醉镇痛之效,但极易成瘾,几年前在北疆一度盛行的象谷烟原料,就是这玩意儿。”
冷溪惊得弹坐起来:“甚么?!这些人该有多大的胆子,敢偷运这么大的量?!”
“那我倒要考考你,大乾律中哪一条是不准贩卖罂粟果实了?”宋念一针见血地问。
果然把冷溪给问住了,哑了半晌说不出话。
宋念侧了个身,看着她道:“正是因为大乾律中没有规定严禁贩售罂粟果实,才叫这些人钻了空子,敢大批大批地运出去。之所以捂得严严实实,也是因为余淮镇靠近华都,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必须得小心谨慎,免得被咱们看出端倪。”
“你是觉得这些东西是秦世忠要的?”冷溪小声地问。
“由于这东西容易成瘾,很多正经郎中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对不会使用,所以寻常医馆药铺绝对不可能一口气要这么大的量。”宋念轻嘲地哼了一声,“再说象谷烟本来就是秦世忠那老阉货搞出来的害人玩意儿,不是他还有谁?”
“怪不得你要说咱们还没捅到贼窝,就摸到贼赃了。不过这也是好事一件,秦世忠一定想不到咱们居然会搭着他的船,跑来杀他。”冷溪想起到时候秦世忠的一脸吃瘪样儿她就觉得大为痛快。
宋念比她想得要深远些:“可是,咱们现在怎么办?是下了船通知枢州的官府把人全部扣住,还是这会儿咱们两个就把人先提来审一遍?”
“下了船再通知官府的话,恐怕有些来不及,那边他们肯定安排好了人接应的。”冷溪顺着他的话,开始细细打算起来,“但若是咱俩现在就去把人扣住,那么多的人,还有八字胡那个看起来就很滑头的,想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宋念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的眼睛道:“其实想搞定这群小喽啰也不难,只不过我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未曾带够能把这么多人药倒的东西。”
“你想作甚么,不会这个时候想推我出去使美人计吧?”冷溪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想甚么呢,你相公我会没出息到老师让一个女人出去冲锋陷阵么?”宋念连忙赔着笑地把她扳过来,重新搂在怀里亲了两下,“我是瞧上了那些货。”
“不是吧,你不是说那玩意儿很容易成瘾的么?”冷溪一惊。
宋念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再哄小婴儿似的:“我木不忘是谁,红砒公子这辈子唯一的徒弟,成不成瘾能把握不好么?”
冷溪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着甚么,宋念也不着急,等她自己愿意张口的时候,便也静静听着,“白日间我不是和那个韩春聊了两句么,我是觉得他不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反而还有些可怜……”
宋念很快接了她的话茬,“你是觉得他就是个摆在明面上的傀儡,真正在背后操纵全局的另有其人,比如那个八字胡?”
没等她点头承认,便又听他沉声说,“在事实并未水落石出的时候,不要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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