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p>
看到苏湄，苏清梦忽然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低声说道：“……我找你有事……”</p>
苏湄怪异地看了她一眼。</p>
她今日对苏清梦可没客气，不仅打晕她以她为饵诱让蒋氏露出破绽，更是毫不留情地击溃了苏清梦心中所有美好的幻想，这丫头不恨她她都觉得是老天开眼了，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功夫，苏清梦竟然主动来找她？</p>
苏湄默了一瞬，打开房门，对苏清梦说道：“进来说吧。”</p>
苏清梦在门外迟疑了一下，最终咬了咬唇，走了进去。</p>
苏湄掌灯之后，又去拿了一块半湿的帕子递到苏清梦面前。</p>
苏清梦坐在桌旁，不明所以地看向她。</p>
苏湄道：“擦擦。”</p>
苏清梦这才知道她是特意拿帕子来给她擦脸，忽然满腔愤郁像是被什么抚平了。</p>
她接过帕子拭了拭脸颊上的泪痕，递还给苏湄，“谢谢。”</p>
因为哭过，原本黄莺般的嗓音变得沙哑难听。</p>
苏湄将帕子送回原处，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推到苏清梦面前。这才在她对面坐下：“说吧，找我什么事？”</p>
她的语气没有半分变化，仍然和方才在永和宫说话时一样冷凝干脆。</p>
没有半分温情。</p>
若是以前，面对这般不给颜色的苏湄，苏清梦定然是柳眉倒竖。</p>
但是此刻，她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白瓷茶杯，端起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下去，原本因为嘶哭而干哑的嗓子瞬间缓解了疼痛。</p>
苏清梦感激地看向苏湄，咬了咬唇，小声说道：“我、我是想来问问你，要如何才能变得……”</p>
她低下头，双手再次放在膝盖上绞着手帕，声如蚊呐：“变得有价值。”</p>
苏湄给自己也斟一杯茶水。</p>
她缓缓端起水杯，放在唇边碰了碰，却并未喝下去。</p>
袅袅烟雾中，她看着苏清梦的神色有些奇怪，眯了眯眼，似梦幻般的声音忽然在屋中响起：“离开蒋氏，离开相府，靠你自己的能力生活在这个世界上。”</p>
苏清梦呆了一下：“离、离开？”</p>
她从来没想过离开相府。</p>
离开了相府，她要怎样生活？</p>
苏湄漆黑的眸光在苏清梦通红的双眼上转了一圈，抿了抿杯中的茶水，神色恢复清淡：“做不到的话，就算了。”</p>
说完，她放下茶杯，径自转身进了内殿。</p>
清冷的姿态似是和苏清梦说了几句废话。</p>
苏清梦看着苏湄的背影，膝盖上的双手握了握拳，她忽然站起，对着苏湄喊道：“我、我听你！”</p>
苏湄顿住身形。</p>
她没有转身，但嫣红的菱唇却微微勾起，“祝你好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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