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里面,心跳越来越快,扑通扑通地,一直撞击着胸口。
就在袁老太太觉得,胸口难受得就快要裂开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开了口。
那沙哑的声音,那奇特的语调,正是她今夜暖寿时听过的。
绝对是那个琴师没错。
她就知道他有古怪,哪有人会把自己的脸包成那个样子!
“又醒了。”
他得极慢,不知真是因为口齿不伶俐,还是有意为之。
“还是热得睡不着?”
袁老太太紧张得浑身直冒冷汗。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一种情形,还以为是老友之间的寒暄。
“要不要再喝点凉茶?”
他又,越发像拉家常了,“你倒似乎很喜欢我给你准备的好茶呢!”
袁老太太心口又是一顿,全身都麻痹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去倒了一杯茶,悠悠地折回。
“来,喝吧!”
一边着,一边就将茶杯送到她嘴边。
她死死地抿住嘴巴。
但他还是一个劲儿地把茶杯摁了进来。
冰凉的茶,沿滑进了唇间,抵在牙齿上,越来越用力。
茶水流了出来,没有流进齿间,却有好些流进了鼻子里。
袁老太太被呛得猛咳出声,呼的一下,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没有蒙着头脸的那个古怪琴师,茶杯也好好的在桌上。
一切摆设都是原样。
只有她一个人,低着头喘息不已。
但是心里的惊悚,并没有因此少一些。
嘴唇的内侧,有些微的刺痛。
她颤抖着手,伸进嘴里轻轻碰触了一下。
借着银白的月光,清清楚楚地看到指尖,染上了一层暗红的水迹。
她的嘴唇果然破了。
袁老太太不禁呆住了。
下一刻又突然跳起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半扑半倒在桌子上。
叮叮当当地摸起一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茶水。
因为手抖得太厉害,好几次洒了出来。
屋里的月色再好,也不比外面。
看了几眼,只看得出冷莹莹的水光摇来晃去。
便端了杯子走去窗前。
一轮皓月下头,一切都照得真真儿的。
她颤抖不已的手,被冷汗浸湿的衣袖,还有那杯绿油油的、浮着脏东西的茶水。
一阵淡淡的腥气,随着水面的晃动,也时有时无地飘了出来。
这模样,这气味,一如她前几日不断梦到的,猫脸容给她的那杯茶。
袁老太太的眼睛,睁大得不能再大,绷到了极限便再也忍不下去,“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这一夜,免不得闹了一个翻覆地。
整个院子的下人都被惊醒了,乱成一锅粥地冲进来。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袁老太太怎么了,只有那个贴身丫环,隐约猜到一些。
可是这样的诡异之事,是不出口的。
主仆二人,也唯有在惊恐里,抓紧了彼茨手。
一个下人好心倒了杯茶过来。
人还没走到跟前,袁老太太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嘴一张大吐特吐起来。
吐得胃里空空如也,还在不停地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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