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谭初六停顿了一下:“按照古筝所说,这的确是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原住民其实离我们并不远。”
听到谭初六这么说,陆远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战。
饶是外面气温三十多度,地堡内的气温虽然低一些,但整体温度在这摆着,也不可能低太久。
而且一桌食物,吃的二人是满嘴流油的同时,也是一头大汗淋漓。
可偏偏谭初六说,这原住民其实离他们并不远的时候,陆远没来由的便感受到了一阵阴测测的感觉。
于是拿起桌子上的一杯白兰地,一口饮尽,灌入口中。
只觉得麦芽和泥煤的古怪气味,伴随着辛辣的酒精一路进入到自己的胃部。
说来也是奇怪,洋酒这东西,喝着也不辣,一口喝下去,只是酒精的气味略微刺鼻之外,泥煤和麦芽的混合气味,会在味蕾内冲撞舌头很久,最后才会一点点的消散。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也难怪那些喝洋酒的人,一小半杯的洋酒能咂摸一晚上都喝不完。
以前总说品酒品酒,陆远觉得纯属装逼扯淡。
但是真到了自己,一晚上光白兰地就尝试了好几杯之后,陆远也觉得那些个喝洋酒,喜欢有事没事就摇晃杯子的人,可能不光单纯的是想装逼。当然了,装逼的成分也是有的,但是这酒的确没法和白酒比。
白酒辛辣,初饮之人,倘若一口气没憋住,分两次把酒喝进嘴里,顺着喉咙下去的时候,一多半得呛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但是洋酒却不一样,一口酒喝进嘴里,在舌苔上润半天之后,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的时候,便是除了麦芽泥煤与酒气之外,可真就没有没有什么刺激的。
白酒喝进肚子里,倘若酒量不佳的人,一整杯喝进肚子里,八成没多久就晕乎乎的了。
但是白酒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细品之下喝的慢的缘故,还是这蒸馏过后的美酒,本来便是如此,酒劲儿全在三四杯之后的后劲儿上面。
陆远一边嘬着美酒,一边踅摸着面前的地图。
地图详尽到连海岛上的一些树木,都被标注了出来,要么成为坐标参照物,要么具有某种意义,被特别标注。
说老实话,上学的时候,陆远并没觉得自己的地理学习的有多好,也没觉得自己能够在绘图这方面有所成就,等比例尺都用不好的文科男,陆远的性格天生就比他人细腻感性。
但是理工方面的知识,也注定会成为陆远的短板。
但尽管如此,陆远如今面对这张地图的时候,还是发挥出来了自己极大的耐心,尽管这上面的海拔线,以及尺标以及坐标,看的令他感到头大。
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吃的东西较多,血液开始向胃流去,陆远只觉得吃的昏沉沉的,有种脑满肠肥的感觉,整个人都仿佛变迟钝了。
“研究出来什么了吗?”
就在这时候,谭初六的一句话,打断了全神贯注,盯着地图看的陆远。
摇了摇头后陆远说道:“倒是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端倪,只是感觉,这孤岛上面还有许多地方,自己没去过呢。”
说完陆远抬起头来,看向谭初六,欲言又止的想要把这份地图要过来。
而那谭初六这条老狐狸,似乎也察觉到了陆远的真实想法,笑眯眯的把地图给收了起来。
而后他说道:“想也不要想,我劝你最好把肚子里的小算盘也给收起来。”
说完他指了指角落里面的那些枪说道:“我都已经让你把那几把枪随便挑选了,怎么?还打算顺手牵羊,把这地图给顺走?”
陆远笑了笑:“不顺走,不顺走。也顺不走啊,这东西是你的,我想拿走除非和你翻脸。”
说老实话,这可能是陆远人生第一次,对待谭初六的态度如此之好。
在此之前,见到这老家伙一脸猥琐相的时候,陆远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可现在,许是有求于人,也可能是和谭初六只见,重新建立起来了某种十分脆弱,也十分凑合的信任关系。
陆远此时的语气,都比方才放松了许多。
“我不顺走,绝对不会顺走。我就是想,临摹一张带走。”
“哈哈哈哈。”谭初六突然大笑了起来:“临摹一张也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小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在谭初六的笑声渐渐收敛的时候,陆远便知道,这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这老东西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自己。
果不其然啊!
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陆远当即一拍桌子说道:“妈的,你别跟我坐地起价。没有你这地图,我自己手绘一张也无妨。顶多就是存在一定的偏差,但我又不是需要这地图干什么,只需要脑袋里面清楚,整个岛屿的大概地貌就是了。”
“你先别着急。”谭初六依旧是那老神在在,特别淡定的样子。
似乎是一副吃定陆远的样子,这让陆远感到很不爽。
“我踢的要求,你一定会认真考虑的。”一边说着,谭初六嘬了一口细软的牡蛎,蘸着他自己配的调料汁,吸溜一声,便是直接给嗦进了嘴里。
肥嫩的牡蛎,在他的嘴里,几乎可以说是入口即化。
也不知道是吃嗨了,还是接下来有重要的事情想说,他便是一脸惬意的表情看向陆远:“还记得古筝和你说的那些小木筏吗?没错,就是我们谈论了很久,也怀疑了很久原住民的小渔船。”
“其实古筝说起来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也很好奇。她为什么能这么巧,才上岛这才没多久,竟然可以发现那些小木筏。”
“要知道,我在这座岛上呆了三四年的光景,却也只是看到了三次。”
谭初六说着,伸出来三根手指说道:“而这三次当中,我曾经亲眼目睹,或者说,只差一点,便和那些原住民擦肩而过。”
陆远甩了甩头,尽可能的让自己混沌的意识变得清醒。
他有些后悔,不该喝这么多酒的,整个人脑袋昏沉沉的,反应在逐渐变得迟钝,而脑袋也仿佛里面装着的是一团浆糊。
“你是说,你曾经亲眼见到过那些原住民?”
谭初六许是也喝了酒的缘故,面红耳赤的同时,舌头也有一些打结。
眯起眼睛来说道:“是的,那可真是一段可怕的往事。现在想起来,还是令我感到心有余悸啊。”
谭初六眯起眼睛来,许是即将让他回忆的事情,是一段极为可怕的过往一般。
陆远注意到,他眼角在跳动抽搐,而与此同时整个人长出了一口酒气。
“这群原住民有很强烈的地域观念,他们似乎把这座岛,视作很重要的地方。”
“这话怎么讲?”
谭初六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该如何形容。总的来说,这片岛屿,似乎是这群原住民的圣地。而我,或者说我们,则是踏足这片圣地的外来者。”
“那又如何呢?”
“我们被视为入侵者,而任何时候,任何文明,都不希望自己的领地被外人占据,或者入侵。”
“啊。”谭初六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突然似乎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面对入侵者,这群原始的土著,会用最可怕的手段来应对。”
轰隆!
突然的,一声巨响!
地堡之外的苍穹之上,惊雷响彻,雷声之大,甚至震撼了桌上的杯中酒。
随后谭初六幽幽的说道:“呵呵,说来也是凑巧。那天也像今天这样,惊雷阵阵,低气压笼罩在这片海岛上,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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