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明好险救了弟弟半条命,但等他得知父亲暴怒的原因,以及弟弟的失职后,他险些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忍不住点着弟弟说,“你给我等着!”
顾元熙看见大哥冷着脸的模样,说实话,他心里怕极了!
以往都是祖父和父亲要收拾他,大哥出来替他说好话,现在得罪大哥……完了,这次没人能救他了!
至于一向溺爱他的祖母,祖母即便偏爱她,但事涉妹妹,妹妹还落到这番田地,祖母指定也恨不能亲自收拾他。
顾元熙怕极了!
但话又说回来,只要找回了真的妹妹,即便他被全家收拾又怎样?
他乐意着呢。
三人一道进了宣国公夫人的院子。
宣国公夫人也是个七旬的老太太了。她年轻时个子就很娇小,现在上了年纪,那身高更是严重缩水,看起来就跟个孩童似的。
老太太头发花白,腰身也挺不直了,但她面容慈爱,看着很是可亲。
此时这位慈爱的老太太正痛苦的捂着胸口,一边落泪一边迎出来问儿子,“真的找到了?哎呦,怎么就遭这么大罪了?这头怎么还磕破了?这是我亲孙女啊,我们家这丫头一点福没享,倒是先把这世间的苦吃尽了。”
“老大啊,你快把孩子抱进来,就放在东厢房。娘亲自守着我的玄孙,再不让她受委屈了。”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宣国公夫人都想亲自把云莺抱过去。但即便做不出这动作,她也眼巴巴看着云莺,亦步亦趋的跟在顾望尘身侧。
她还时不时的伸出手去,想看看云莺的伤口,但终究是怕再伤着孩子,最终只能执起孩子垂下的手。
“我的莺儿啊,受大罪了。”
这时候,杨凌嘉终于赶了过来。
她现在掌管着国公府的中馈,当即吩咐下去,让人取干净的衣裳来,让人给东厢房送两盆上好的银霜炭,拿了府上的帖子去请御医,另安排细心的丫鬟婆子,稍后过来伺候……
老太太看着大孙儿媳妇忙得团团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有劳你了,你妹妹吃了太多苦,我们对她好一些,让她早点认可这个家。”
老太太还催顾望尘去换一身衣衫。
他还穿着昨日进宫时的衣裳,衣裳上沾了酒水气,到底不雅观。但顾望尘全然顾不上这些,只哀求的看着老太太说,“娘,让我守着孩子吧。”
他现在还跟做梦似的。
他真就从茫茫人海中,将女儿找回来了?
是徽音不忍他遗憾终身,暗中将孩子送回来的对不对?
如今他们父女团聚,徽音你可看见了?
顾望尘想着这些,任是铁血男儿,也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眸中漾起水意。
也是这会儿功夫,外边再次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大老爷,荣国公府的二公子来了府外,声称有要事要见您。”
宣国公夫人想了一会儿,“荣国公府的二公子?是宴洲那孩子吧?元熙,宴洲此番是来寻你的吧?”
顾元熙:“……”
下人都说了,是来寻爹的。
祖母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理解能力也不行了。
明明这两日大嫂陪她说话,还说了宴洲携美同游,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个红颜就是云莺,祖母怎么又忘了?
但这事儿,真的能提醒祖母么?
顾元熙含糊道:“许,许是吧。”
“那你去见宴洲,还是……”
“我不见他!”顾元熙决断道:“我,我还要守着妹妹。宴洲什么时候不能见?妹妹才刚回我们家,我想妹妹醒来第一时间就看到我。”
“唉,那你让人去和宴洲说一声。”
顾元熙应了一声,看了眼宛若没听见这些对话的父亲,以及眉头都拧成个疙瘩的大哥,做了错事似的,悄默默离开了房间。
都走到房门外了,顾元熙又陡然想起。
他这做鬼似的,到底是在闹哪样?
虽然祖母不知道,但父亲和大哥指定心里有数:宴洲过来绝不是来找他的,他是来找云莺的!
他什么都没做,他错哪儿了?怎么就跟做鬼似的,狗狗祟祟了?
顾元熙有些冤,可他无处诉说,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叮嘱了小厮几句,让小厮传达给陈宴洲。
但想也知道,陈宴洲是为云莺而来,不见到云莺,他指定不会离去。
即便见到了云莺,他又岂会在云莺没有做决定前,将她自己丢在这里?
陈宴洲不肯离去,甚至还拿出荣国公府的帖子来,说是奉母命来拜会国公夫人……
他依旧没能进来。
但很快,陈宴洲的机会来了。
几个御医一道到了宣国公府,陈宴洲与人一起走了进来。
守门的下人看见了,伸出手要拦,但最终也怕闹了笑话,不得已,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宴洲公子闯进府里去,他们赶紧让人将这件事报给大老爷知道。
顾望尘自然在众多太医中,一眼就看见了陈宴洲。
他本就是人中龙凤,生的也是神清骨秀,乃是京城中颇有名望的嘉言懿行君子。
顾望尘看了一眼陈宴洲,视线便转开来。
陈宴洲看见云莺在床上躺着,不由蹙紧了眉头。从宫门口到现在,最起码过了一个时辰,云莺至今未醒,莫不是脑门上的伤口又恶化了?
陈宴洲还欲再看,国公夫人拦住了她。
鉴于陈宴洲与顾元熙乃至今好友,来宣国公府就跟到自家一样,老夫人对他自然熟悉。
但熟悉归熟悉,可不能往姑娘家的闺房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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