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不走出那一步,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家中爹娘正忙着做白米糕,这种糕是过年必备的,娘说她带回来的米特别好,正好找人借了磨子磨了米浆做糕。
锦娘则进到屋里看画师们的画,她尝试脱稿来画,只可惜上午脱稿了半天,她自己画出来的匠气太重,且花瓣的形状也不对,气的她揉成团丢进了纸篓,起身出去外面走走。
正巧罗玉娥道:“锦娘,你把这糕送些给你大姐那边去,人家腊八还给咱们送粥来了的。”
“好,我也出去走走。”锦娘正好也觉得气闷。
挎上篮子,锦娘围上头巾,骑着家中的毛驴过去了,今日倒是真巧,荣娘和冯胜都在家中,见锦娘过来,都让她留下用饭。
锦娘摆手:“我来的时候,我娘开始淘米生火了,要我快些回去呢。”
荣娘拉了她进来:“好歹吃一盏热茶回去。”
如此,锦娘才坐下来,又听冯胜问道:“我听说二妹妹去文绣院了?”
锦娘笑道:“是啊,文绣院轻松许多,我如今也有更多的功夫可以精进自己了。”
“也是,你们一个月的月钱多少?”冯胜道。
锦娘照实说了,却见冯胜皮笑肉不笑道:“也太少了,似莹娘那样每日不必去那么早,一个月最少也有八贯,时常还能有十几贯都是稀松平常。”
“那也是她的福气啊,哎哟,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锦娘起身就要走,显然不爱别人说她。
荣娘又要抱麟儿给她看,想多留她多坐会儿,还是被锦娘拒绝了:“若回去晚了,我娘怕是要说我。”
从这里出去,锦娘迫切的想回去画画了,无论如何,她一定得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即便是文绣院,也只有三年雇期,到时候若不必去了,自个儿又何去何从?
回家匆匆扒了几口饭,继续拿出新的草纸,她之前都是临摹,现在先对照着画,用勾线笔勾一便,开始上色,再把方才画的拿开,自己按照脑海里的画一遍,画完又对照,如此反复到深夜,才总算是不必用勾线笔了。
但总觉得不太好,早上脸也不洗,就继续画。
鸟雀有各种形态,花朵也有各种形状,锦娘不是那种绘画大家,家中也没有花园,更没名师教导,完全是自己凭借经验揣摩。
因为画画,她连亲戚也没走动,罗玉娥和魏雄说一起上街,她也不愿意去,这样爹娘当然会埋怨自己,便是亲戚们也说自己性情古怪,但锦娘不在意这些。
徐崇嗣的画比徐熙黄荃的更适合锦娘,是学没骨画的首选。
但要她现在不用勾线笔,还是不行,她先用藤黄和花青色调成绿色,调色的时候不要调匀,这是画叶子的。
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饿了,锦娘把酥胡桃和馒头拿出来吃,又用热水调了一碗籼米粉。
吃完之后,锦娘才苦笑,自己的减肥大业算是完了,现下高强度的工作,还要久坐,每日耗费的功夫多,吃的也不能少。
她根本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只是觉得她踽踽独行,为了自己的事业。
当然,也因为如此,荣娘和冯胜都觉得锦娘实在是不合群。
就像冯胜道:“一个女子,相貌美丑并不在关键,重要的是性情的好坏。你看你二叔他们,竟然一字一句都不觉得你妹妹有什么错。”
荣娘笑道:“你看看你,即便是关心人也说的这么难听,她素来是好强尖刺的性子,莫说是和我们比,恨不得跟男子都比较一二。”
等锦娘把《枇杷绶带鸟的领抹线稿打出来时,罗玉娥看着咋舌,看着女儿都有些不可置信:“真是厉害呀。”
“我打算照着做三条领抹,正好明日买些罗回来,明儿咱们大家一起去大相国寺吧。”锦娘道,她也得抽空陪陪爹娘。
罗玉娥当然是无有不可,她还巴不得锦娘多出去走动,兴许能碰到如意郎君呢。
以前来去大相国寺总是非常匆匆,现下却能够放慢脚步欣赏其中,可真是太好了。娘却是头一次来大相国寺,真的是琳琅满目,看的走不动道。
最好玩的是别人小贩一招呼,她娘就上去看看,锦娘则拉着她娘道:“日后常常来都可以,女儿想去附近的绣巷看看。”
“那我先买一包炒栗子吧。”罗玉娥道。
锦娘失笑,她娘只要有钱还是会只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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